当聂衍带着几个保安,火急火燎地冲进秦淮所住的客房时,看到的是这样的一幅画面:
有两个人分别被一端的窗帘缠绕在一起,仿佛两个木乃伊站在窗户的两端,秦淮则用束窗帘的绳子,将他们从外面绑得严实。
隐隐还听到窗帘里边传来声音,“兄弟,我已经按你说的做了,现在你赶紧逃吧,再给我们兄弟俩逮着,可就不会……”
话音未落,聂衍朝身后的保安招了个手,几人应声冲了上去,将两个歹徒从窗帘里面“解救”了出来。
随着“扑通”一声响,两个歹徒在保安的牵制下,跪在了聂衍的脚下。
聂衍拿起被秦淮放在一边的刀,往床沿上一坐,长腿交叠,细长的手指似有似无地拨弄着锋利的刀锋,漫不经心地开口道:“哥儿几个可都知道,这华新酒店是谁的地盘?”
聂衍的脸上一派温和,不见丝毫的狠意,但他说出的话,却让跪着的两个男人不寒而栗。
高个子男人率先回道:“知……知道,是白家跟聂家的。”
“那既然知道,是谁给你们的胆子,敢来这里滋事?”
随着聂衍的话落下,刀尖已不偏不倚地抵在了高个子男人的脖颈处。
此时的室内已经开了灯,一片灯火通明,高个子男人仰着头,不敢有多余的动作,生怕自己一个哆嗦就自行了结了性命。
他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聂衍的脸上带着笑意,明明是在冲他们放狠话,可那姿态就像是在问他们晚上有没有吃过晚饭一样随意。
室内很静。
静得他可以清晰地听到外面,雪花落在窗台上的声音。他费力地咽了几口口水,对上聂衍冷冽而沉静的目光。
他已经认出了他来,正是聂家的大公子聂衍。
高个子男人此刻内心懊悔不已,不知道这算不算作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早知道对方是这么个难搞的主儿,说什么也不会接下这单生意的。
现在好了,连聂家的人都出动了,他们哥俩儿的命怕是悬了。
刀仍旧架在高个子男人的脖子上,见他没有回答,聂衍换了个策略,转身问另一边的矮个子男人,“他不肯说,那便由你来说吧,是谁指使你们过来杀人的?”
矮个子男人垂着头,双手紧握成拳按在冰冷的地板上,双唇紧咬,愣是一个字也不肯说。
“哦?不错,看样子都挺忠主的嘛。”聂衍抽了抽嘴角,面带讥讽地笑着,握着刀的手也在这一瞬加重了力。
下一秒,从高个子男人光滑的脖颈处,有红色的液体滑落下来。
“果真是把好刀啊,不知道一会儿割破喉咙的话,是直接当场毙命呢,还是等体内的血一点一点流尽而亡呢?”说着,聂衍手里的刀慢慢移至高个子男人的喉咙处,接道,“要不,你自己选一个死法吧,我尽量满足你的意愿。”
高个子男人早吓得浑身颤抖,刀尖正对着他饱满的喉结,他很清楚,聂衍说杀他自然会真的杀了他,而且还会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他的尸体给处理掉的那种。
他颤颤得想要往后退缩,立在他身后的保安像是猜到了他的动作,一个劲步冲了过来,死死地按住他的肩膀,他再也无法动弹。
作为受害者的秦淮,被聂衍带来的几个保安护在身后。他侧过身,从保安身后走了出来,看到聂衍的眼中逐渐多了一丝狠戾,相信用不了多久,等他耐心耗尽,他会真的要了这两个人的性命。
他不是圣人,会对两个想要杀自己的人产生仁慈之心,但他不希望聂衍为了自己,而手沾鲜血。
即使这两个歹徒咬死不供出背后之人是谁,秦淮也猜出了大概来。
他一个初来乍到的,连跟别人结仇的机会都没有,除了那个人,还能有谁想要他的命。
“聂先生,把他们交给警察吧。像他们这样的人,手上不知道沾染了多少人的性命,法律也容不下他们的。相较于一刀毙了他们,沾了你一身的血,或许警察枪里的子弹更适合他们。”
秦淮的话多少让聂衍觉着有些意外,他一直以为,像秦淮那样满腹墨水,一脑子仁义道德的人,会主动要求放了那两个歹人,毕竟他们并没有真正的伤害到他。
不期然,他最后选择了走法律的途径。
其实,聂衍心里也了然,秦淮之所以这么想,也是为了顾及到他的立场。
聂衍倏地收了刀,交给一旁的保安,刀背上的鲜血蹭到了他的指腹上,他用另一只手指覆在上面,冰凉的液体在他的手指间来回蹭了蹭,鲜红色逐渐变淡。
良久,他才开口说道:“大家都是做生意的,要不咱们谈笔生意如何?只要你供出背后主谋是谁,我便放了你。要不然,就只能按照我们秦老师说的,送你们去吃枪子。”
“我知道是谁指使他们的。”不等两个歹人开口,秦淮突然抢道。
聂衍睃了秦淮一眼,那目光冷冽得仿若淬了冰,冷冷地落在秦淮的身上,有点不怒自威的意味,“我要听他们亲口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