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五这日是财神日,家家户户忙着接财神,天刚破晓,整个竹林村就被一阵接着一阵的鞭炮声给淹没了。
朱颜是被鞭炮声吵醒的,这几年来她养成了一个习惯,一旦醒来就很难再入睡。索性不再为难自己,起身拿起床头的衣物穿好,而后轻手轻脚地离开了房间。
秦淮还在熟睡,前一晚因为温习教师资格证备考的资料,看到了深夜。考试时间定在了正月底,这几天休假在家,他每天都很用功。
厨房里,朱颜已经忙碌开了。
她先用电饭锅熬了一锅的南瓜粥,又用灶台上的大铁锅蒸了些包子,炒了两盘下饭菜。牛奶和面包是在秦淮跟小闺女相继起床后,才烘好和热好的。
一家人愉快地用完了早餐,小闺女回房写作业去了,秦淮抱着一摞的脏碗去了厨房,朱颜则是把洗衣机里的衣服拿到了院子里去晒。
一夜风雪后,温暖的阳光穿透云层,高高地挂在天边。院子四周砌着厚厚的一堵墙,没什么风能贯穿进来,前夜留下的一地雪花,被朱颜一早清扫干净。
不知附近谁家,在这时放起了烟花,尽管外面艳阳高照,依然可以清晰地看见漫天千万朵姹紫嫣红的烟火,在空中傲然地绽放。
那位陌生的女人,恰在这个时候,踏进了秦家的院子里。从朱颜的视野望去,那一支支烟花直指天空,散发出来的耀眼光线正好打在了陌生女人的身上。
陌生女人看起来有四十来岁,上身穿着一件米白色的呢子大衣,里面是件白色的西装外套,下面是条浅蓝色的牛仔裤搭配白色的高跟鞋。
她有一头乌黑的长发披在肩头,漂亮的脸蛋画着精致的妆容,而且她的气质非常的好,是那种十分干练的成熟女性。
用朱颜曾经听过的一个流行词来形容,就是妥妥的“御姐范”。
“你好,请问找哪位?”朱颜手上握着晾衣架,目光滞留在陌生女人的身上。
乡村人家,但凡家里有人在,院子里的门都是大敞着的,陌生女人想都没想就一脚跨了进来,而此刻,她却有些尴尬了,身子不由地退后了几步。
“抱歉,冒昧打扰了,我能进去跟你打听一些事吗,阿妹?”陌生女人礼貌地询问道。
洗衣盆的衣服晾晒得差不多了,朱颜把手上的水在围裙上擦了擦,继而将围裙摘了下来,搭在了晾衣绳上。
“外面冷,阿姐要是不介意,到屋里说。”
陌生女人自然是不介意的,她刚刚站在门口,正是风口处,本身穿的就不算多,早就冻得直打哆嗦。
朱颜领陌生女人进了堂屋,看到她不停地搓着手哈着气,又给她倒了杯热水,顿了顿,她又往杯子里加了两勺糖。
陌生女人连连道谢,抱着热水杯喝了两口,身上的寒气终于被驱散了许多。
直到喝完整杯热水,陌生女人才把手里的杯子放在了旁边的方桌上,随手从大衣的口袋里翻出一根项链出来,递到了朱颜面前。
“阿妹,能让我见见这根项链的主人吗?”陌生女人的语气异常的坚定,似乎早就笃定了项链的主人就住在这里。
朱颜的脸色慢慢沉了下来,一双琉璃色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对面的女人。
同样的,她也在打量着朱颜。
空气凝滞了许久,好半晌朱颜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你是谁?项链为什么会在你的手里?”
朱颜是识得这根项链的,正是当时秦淮用它换了1300块钱,给秦老太在镇上的药房抓了药。后来,也是有了这些钱,她才有了本金,做起了薯片生意。
她也知道,项链终有一天还会回到秦淮的手里,那便是他的亲生父母找到他的时日。
可是眼前的这个女人……
从年龄上看,顶多比秦淮大个十来岁,不可能是他的母亲,而且她清楚地记得,原著小说里交代过,是他的父母拿着项链同时登的门。
所以,她究竟是谁?
陌生女人对朱颜的质问只当是她的警惕,并没有生气,反而很是高兴,迎上朱颜不算友善的目光,蓦地掩嘴笑了。
“你是他的妻子吧。”
一语中的。
陌生女人的目的逐渐坦露出来,她要见的人正是她家的男人。
“弟妹你好,我是阿彻的姐姐,我叫盛婕,从帝都过来的,能否让我见见他。”盛婕不打算再试探什么,干脆自报了家门。
盛婕,帝都盛家的大小姐。
她唤自己弟妹,又拿着秦淮的那根项链,那么她家男人的真实身份岂不就是……
朱颜的一顿分析,彻底让整个人像是按了暂停键,立在原地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