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出所的审讯室里,审讯罪犯千千万,谁曾想会有这么一天上演了一场原配手撕小三的戏码,活脱脱一出闹剧,总算在仇东黎跟黄丽萍的离开落了幕。
年轻警察在接到邱所长的电话后,悄悄离开了审讯室,给了留下的人相互宽慰的空间。
朱颜抱着小闺女坐在仇东黎之前坐的那张椅子上,手上拿着年轻警察特意给她送来的冰袋,小心翼翼地敷在小闺女红肿的脸上。
吴月维持着站姿,靠着门,耷拉着脑袋,强忍着的眼泪,也在这一瞬悄然落下。
秦淮因为没了眼镜的帮助,无法清晰地看清吴月脸上的神情,墨黑的眼睛里全是悲愤,紧握着的拳头,狠狠地砸在身后的墙壁上。
“对不起,阿月。都怪我,要不是我太冲动了,想着去找仇东黎算账,你和他也不至于走到离婚这一步。”
吴月以为自己和仇东黎闹到现在这样,她会很伤心,至少会被前一天被吴经理欺凌时,还要悲伤数倍。
事实上,并没有。
也许对某种有了强烈预感的事,很早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建设,当事情真正发生的那一刻,心里反而有了一种解脱。
要问她是从什么时候,对她和仇东黎的这段婚姻产生了危机感,大概是从她那次见到黄丽萍给仇东黎喂糕点开始的吧。
因为正是从那时起,仇东黎把对她的厌恶,从心里转移到了脸上,甚至对她恶言相向。
那时候的她,也真的是够傻的,想着要怎么去改变,怎么去讨好,又如何会料想到,有些情感一旦根深蒂固了,怎会轻易被改变。
她只是有些不舍,到底是爱了多年的男人啊,曾经在自己的心中是那么的完美,一夕之间才发现,原来只是个披着完美外皮的渣男。
而她的青春,恰恰在这样一个不堪的男人身上,通通浪费掉了。
人生短短数十载,能有多少个青春年华,她为她失去的青春而悲戚。
吴月吸了吸鼻子,眼角的泪水不知何时已尽数敛去,冲着秦淮淡淡一笑,“阿淮,你是觉得我应该一直被他欺骗,像个傻子一样操控着;还是像今天这样,揭露了他的真面目,从而结束了我荒唐的前半生呢?”
这虽是个疑问句,但是答案却是显而易见。
话虽如此,可秦淮总觉得是他好心办了坏事。
总觉得,如果仇东黎愿意改过自新的话,他们的婚姻还会有回转的余地,那样的话,孩子就不会生活在一个单亲家庭了。
逍逍遥遥是他一手带他的,在朱颜没有出现之前,他就是一个单亲父亲,这其中的辛酸苦楚不是常人能够理解的。
所以,他淋过的雨,不希望吴月也重蹈覆辙。
秦淮所有的情绪都布在脸上,朱颜一眼便能洞察出他内心的懊悔与纠结,他在自我怀疑,让事情发展到这步田地,究竟是帮了吴月还是害了她。
朱颜没有给秦淮太多追悔的时间,直截了当地说道:“男人出轨只有零次和无数次,心术一旦不正,不要想着他会回心转意,即使真的改变了,那也只是暂时的。等他下次再遇到心仪的女人,谁能保证他不会旧病复发了。”
“这个世界,对男人太纵容了,什么浪子回头金不换,不过是骗骗无知女人的戏码。不忠即是不忠,饶是回头了,也无法抹去他曾经犯下的过错。”
女人的共情能力很强,仇东黎的不忠,让朱颜一时间把自己想象成了吴月,把积蓄已久的愤怒通通发泄了出来。
当事人吴月倒是恢复了冷静,她目力所及,是秦淮异常沉肃着的脸,以及朱颜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
吴月嘴角抽了抽,干笑两声,“秦老师,你可要小心了,要是连你也犯浑了,小心阿颜不要你了。”
朱颜没有在意吴月话里的调侃,她只觉吴月能有心思同他们开玩笑,应该不会再像早上那般情绪失控,悬着的心总算落了地。
朱颜没有在意的话,落在了秦淮的耳里,就好像开小差的孩子突然被老师点了名,拘谨地直了直身子,一本正经地回道:“我这辈子只爱阿颜一人,也只会有她一个女人。”
突如其来的表白,让朱颜漂亮的脸蛋陡然多了一抹红晕,一直窝在她怀里的小闺女率先察觉到了异样,哑着嗓子,小声问道:“阿娘,你的脸怎么这么红,要不,遥遥也给你敷一敷。”
朱颜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