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颜的调侃,仇东黎自是无法领会,明显感觉到是这女人在无理取闹,说话阴阳怪气的。
“胡说什么,办公室里哪能种什么草莓了?”仇东黎压着心中怒火,语气平淡的说着。
一想到面前的这个女孩坏了自己的好事,仇东黎就火大,可又顾忌到她跟吴家的关系,只能咬紧牙床,耐下性子来,早些把这祖宗给打发走。
也对,像种草莓这么新颖的词,仇东黎肯定是没有听过的。
朱颜眼珠一转,一双琉璃色的眸子死死盯着仇东黎,放在办公桌上的手,紧紧地握成拳,白皙的手背上青筋直暴。
“仇医生种的这个草莓,是长在脖子上的,红艳艳。”
这下,仇东黎才反应过来朱颜说的是什么,喉结动了动,抬手就往脖子上擦去。
这一擦,果然有一些粘糊糊的东西给蹭到了手上,抬手一看,可不是红得刺眼嘛。
“办公室里蚊虫多,你看咬得都出血了。”
说罢,仇东黎竟有模有样地在身上拍起蚊子来。
瞧他那颠倒黑白的嘴脸,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朱颜当然是要配合仇东黎了,垂眸一笑,煞有其事地说道:“我看仇医生脖子上的红印倒不像是普通的蚊虫咬得,怎么着也得是蜜蜂蝴蝶之类的。毕竟,像仇医生这样的体质,最是招蜂引蝶了。”
仇东黎心里本身就有鬼,经朱颜这么一说,料想到她刚刚进门时,应该是与从他办公室离开的护士撞了个正着,所以等在这儿试探他了。
他是什么人,怎么可能会着了她的套。
“什么招蜂引蝶,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是过敏性皮肤,被蚊虫一咬,就会呈现出这种红肿的现象来。”
“原来是这样啊。”
见仇东黎打死不认的态度,朱颜也不泄气,她把事先准备好的饭盒移至仇东黎面前。
“这是阿月特意给你准备的夜宵,担心医院里的饭菜不合你的胃口,让你换个口味。”
打包的饭菜是朱颜准备的,故意这么说,不过是想激起仇东黎的一点羞耻之心。
你妻子见你晚上要值大夜班,忙着给你准备夜宵,你倒好,夜宵没到,倒是先偷吃上了。
但是朱颜还是高估了仇东黎这个人。
什么羞耻心,根本不存在的。
当朱颜提起吴月的名字时,仇东黎的脸就跟打翻了的颜料盒一样,红一阵白一阵。
最后,刷地黑成了锅炭。
“朱颜,不是我说你,你自己瞎折腾就算了,为什么要拉上阿月一起。她这些年在村子里带孩子带得好好的,要不是你教唆她,她能胡闹着要来端城吗?
现在连孩子都不管了,你满意啦?”
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吴月的改变,于仇东黎而言,就是因着朱颜的煽惑,要不然她才不会有那个胆子了。
仇东黎是个思想老旧的人,他的妻子,就该是整日围着灶台孩子转,照顾老人孩子,解了他后顾之忧的。
这方面,吴月也一直做得很好。
然而最近,也不知怎么了,非得要来端城上班,对他提出的要求,俨然不顾,跟着了魔似的。
仇东黎话里对自己的不逊,朱颜没有在意,她只是替吴月可怜。
一个完整的家庭是由夫妻两人共同撑起来的,凭什么他仇东黎在外面风花雪月,吴月就得在家里替他照顾老人孩子。
到最后把自己折腾成了个欧巴桑,反而还成了他在别的女人跟前的笑柄。
女人的青春何其短暂,他不仅不珍惜,还百般磋磨。
“仇医生真的是抬举我了,试问我可没那个能耐,能让阿月放下家里的孩子,独自跑来端城打拼。她之所以这么做,还是因为对仇医生的感情深厚,夫妻两人分居久了,会对感情不利,难道仇医生不喜欢妻子陪着自己一起吗?”朱颜不咸不淡的回道。
仇东黎闻言,嗤笑一声,“都夫妻这么多年了,哪里还需要这样腻腻歪歪的小心思。”
他可以因为那位护士喜欢刺激,偷偷摸摸拉着人家来办公室里行苟且之事。
对于妻子的陪伴,在他看来,不过是小女生腻腻歪歪的小心思。
他这个渣男,还真不是个完美的端水大师,偏心眼都快要偏到太平洋了。
朱颜眉头跳了跳,面带讥讽的笑着迎合,“哦?
仇医生这么不希望阿月待在端城,莫不是有什么秘密不想被她发现?”
一语中的,直接不留情面的切中男人的命脉。
肉眼可见的,仇东黎的脸色倏忽沉了下来,不过他似是很会隐藏自己的情绪,下一秒便恢复,波澜不惊的语气对朱颜说着:“你虽是我丈人的干女儿,算我半个小姨子,但咱们的关系委实还没熟到可以开玩笑的地步,以后这种话,还是少说的好。”
开玩笑?他把她的警告视作在开玩笑?
朱颜冷笑一声,“但愿我只是在开个玩笑吧。”
看样子,她还是太给他脸了,方才就该捉奸在场的,看他还如何狡辩。
反正,何旭尧住院还要一段时间,她还会每天往医院里跑,再给她逮着一次,不剥他一层皮下来,她就不叫朱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