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着,他这是一高兴就想抱着人亲呢?
不行,这毛病可不能惯着。
结果,男人接下来的话,彻底将朱颜满腔的怒火,生生地给压了下去。
“端城一中的入学考,成绩出来啦,咱们逍逍考了个状元,全市第一名。你说,我能不高兴,不激动吗?”
嗯,是该高兴,该激动。
等等,他说什么?全市第一名?
一千多个人参加的考试,逍逍考了个第一名?
朱颜心尖颤了颤,好像慢半拍似的看向大儿子。
相较秦淮这个旁观者,身为当事人的大儿子一脸的平静,仿佛秦淮说的是别人,跟他没有半毛钱关系似的。
千言万语如鲠在喉,朱颜逼迫自己冷静下来,可吸了吸鼻子,眼泪就哗哗地落了下来。
“阿娘去给你做好吃的。”
也许再多夸赞的话,都比不上做上一桌孩子喜欢的菜来得实在。
刚刚还冷静自持的逍逍,看到自家阿娘泪流满面地跑开了,心下顿时就慌了。
“阿爹,阿娘怎么啦,我考了全市第一名,她是不是不开心啊?”
自从接到端城那边的消息,得知他考了第一名,这一下午的工夫,他听到了太多夸赞他的话。
别人怎么夸他,他根本不在乎,他只在乎阿爹阿娘怎么夸赞他。
阿爹对他的赞扬倒是一点也不吝啬,连当着他们的面亲阿娘的事都破天荒地做出来了,显然是真的有替他高兴。
可是阿娘她,怎么哭了?
“你阿娘啊,她这是喜极而泣,高兴坏了,不知道怎么来表达自己的情绪,只能用眼泪来概括。女人嘛,眼泪就是她们的武器,表达各种心情。”
见朱颜这番举动,秦淮也是头一回见,心中一阵好笑,却又不得不耐下性子来,好好跟大儿子解释。
晚上的时候,逍逍看到满满一大桌子的饭菜,算是信了阿爹的话。
原来,他家阿娘是个不善于表达的人。
俗称:“行动派。”
为了领会阿娘的喜悦,这一顿饭,逍逍把自己给吃撑了。
遥遥就更不用说了,坐在餐桌前都不敢乱动,生怕动一下,下一秒就会吐出来。
偏偏,几人才休息了一会儿,就被朱颜一个个给拎了起来,拉到院子外面去消食。
初夏的夜晚,晚风习习,星光清澈,借着朦胧的月色,一家四口悠悠然地走在乡村小路上。
前不久,泥泞的小路上被铺上了一层厚厚的沙土,沙土里裹挟着一些小铁片,村子里的孩子一放学就跑来捡铁片,回头还能卖些钱。
这会儿子,逍逍和遥遥两人走在最前头,边走着边踢着脚边的沙土,然后再用手电筒照去,没一会儿就捡了许多的铁片。
朱颜走得不快,秦淮则是依在她的身侧,偶尔有蚊虫飞过来,他便大掌一挥。
“阿淮,小何今天能开口说话了,他告诉了我,那天是谁去店里闹事的。”朱颜突然开口说起这茬子事。
秦淮刚抓着一只蚊子,闻言,下意识地用力将蚊子一拧。
很快,手指上被沾上了血珠。
“是谁干的?”他的声音比这夏夜还要冷上几分。
那天过后,秦淮整宿整宿地做噩梦。
梦里,他看到媳妇被一群身强力壮的男人,用铁棍打得奄奄一息。
他喊,他叫,他急,却都是无动于衷,然后就会惊醒,扭头看着安心睡在自己身侧的女人,他便再无睡意。
他万分后怕,那天如果不是朱颜要去送考,她也会留在美妆店里。
那么,此刻躺在病床上的人,或许不止何旭尧一人。
“徐海军。”
念及到秦淮会对这个名字生疏,朱颜又连忙补充道:“就是咱们上次在端城遇到的徐飞的父亲。”
对徐飞这个名字,秦淮不陌生,他脑海中灵光一闪,立马冒出了一个念头,便接道:“他是在报复咱们那天在城南派出所,找他儿子麻烦的事。可他,当真是为了报复咱们,砸了货就该收手的,怎么还要多此一举去打小何?”
朱颜摇摇头,“应该不是为了徐飞的事。年初的时候,在云珏超市里,我和小何就与他发生过争执,当时他是跟章菁在一起的。”
有章菁在,徐海军想要找她的麻烦不是难事,何况还是在端城,他的地盘上。
“如果真是这个徐海军的话,想要收拾他,找警察怕是没用。到时候,肯定又跟他儿子一样,找个替死鬼,也就不了了之了。”
到底是夫妻间心有灵犀,秦淮的顾虑,正是朱颜心中所虑。
“我知道的,所以在端城派出所销了案子。正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小何受的这个伤,不能让他白受,我现在对徐家不算了解,暂时不能轻举妄动,等去了端城,再想办法慢慢收拾他。”
秦淮一把拉住媳妇的手,眼底满是忧色,“你有什么计划通通告诉我,由我来做,你自个儿可不许冒险,知道吗?”
朱颜点点头,却没有口头上承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