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我回来了。”
消失了数日的典一,终于重新出现在方觉面前。
“事情办得怎样了?”方觉问道。
典一道:“少爷放心,还停留在肃州境内的北凉军,已经全数授首。”
“并且肃州一带的所有鸽房,都被我一一拿获,其中确实有给京城传消息的。”
“悬剑司的鸽房没动吧?”方觉忘了嘱咐。
典一道:“我也不傻,悬剑司那可是皇帝的,我们怎么好动呢,只是一些民间与朝中官员在外的鸽房。”
“那就好。”
“碰到了来杀我的人没?”方觉问。
典一正色:“还真撞见了一队来历不明的江湖高手,我们先下手为强,抓到了其中的骨干。”
“审了没有?”
对于典一,方觉是信任的,他不必亲自去审问,可以直接问结果。
“审了,他们不肯说背后的人,但承认是来杀少爷的,我看他们装备精良,人员苏州素质极高……”
典一道出猜想:“只怕是对标大夏皇帝的黑龙骑,养出来的人。”
“对标黑龙骑的装备?”方觉有些诧异。
这样的一队人马,若都是骑兵,足以横推百里,以一敌百都不成问题。
当然,前提是正面冲阵对抗。
毕竟黑龙骑的素质,方觉是知道一二的,仅是一营兵马盘踞在秦州外,那岳平川就不敢回击京城。
不过这样的兵马,在方觉眼中,也依然不够典一一盘菜的,只要有准备完全可以轻易拿下。
方觉也就没问,帝尊阁的人损伤如何。
“那问过没有,如他们这样的人,幕后的人还养了多少?”方觉问出关键问题。
他已经猜到,这些人是何人所养了。
要养这么一批人,还有如此精良到媲美黑龙骑的军队,必须要有足够的钱财。
在大夏境内,除了皇帝之外,那么那个人的名字已经呼之欲出。
“问过了,他们不肯说,但我分开审问后,他们的供词出现纰漏,让我察觉他们这样的死士绝对不在少数。”
方觉点点头:“那是否追溯过,他们的来处,从何处远道而来的?”
虽然已经猜到,但需要佐证一下。
“派人核查过了,沿途的鸽房的消息说,这一队来历神秘的人,从魏地开始被咱们的人发现……一路到肃州境内,都有我们的人暗中跟随,一直没有惊动他们。”
魏地……
你还真敢将人养在自己的封地境内啊!
方觉都有些佩服这个魏王了,这要是被拿获甚至被察觉,魏王都逃不脱制裁。
不过这倒也是一步妙手,谁能想到他敢将大批死士,养在自己境内呢。
“悬剑司的人可发现他们了?”方觉想到这个。
典一笑道:“按少爷的嘱咐,已经故意让悬剑司的人察觉了。”
满意点点头,方觉欣慰道:“你做事我放心,已经越发圆满了。”
“嘿嘿。”典一挠头,脸上洋溢微笑,好像被夸这一句有多难得似的。
“你一路辛苦,先下去休息……”
方觉正要说完,却突然想到一件事情,话锋一转,“飞龙马场的事情,太皇山有没有消息传来?”
“哦。”
经此一问,典一才反应过来,道:“若您不问,我险些忘了,老阁主从京城传信来说,飞龙马场背后虽然是北凉军,但也一直在往魏地送种马与良马。”
魏王?
又是这个魏王!
“往魏地送种马……魏地有马场吗?”方觉倒是不太知道这个,天下太大了,他也不可能尽览。
典一点头:“魏地当然有马场,魏地有一座天然平原,里面马场很多,只是规模都不大,没有朝廷经营的大马场,所以不出名。”
“难怪我都不知。”
“那少爷,我们接下来做什么?”典一有些兴奋,他这几日查到了太多线索,觉得少爷一定是要利用起来做什么。
方觉却笑:“什么都不用做,这件事情不是我能管的,已经越权了,透露给悬剑司去,让皇帝自己处置吧。”
“那也好,免得少爷总是辛苦。”
……
东海港。
初冬时节,可这里还没冷,甚至有些炎热。
炽烈的阳光,将岸边的礁石都晒裂,烤得在港口工作的工人,都袒胸露背。
“大人,陛下那边怎么一直没有消息?”
水师总督莫海已经等了很久,可京城那边,就是没有传来处置或是约束悬剑司的旨意。
那肖朝国行事越发肆无忌惮,海禁如此之久,已经让各方损失了重大利益。
可莫海也不敢过于逼迫,那港督大人还停尸在海口港呢,要运送回京城外的皇陵旁都不准走。
肖朝国的理由是,担心被人利用棺椁,夹带粮种出去。
这自然气极了一帮人,可在争论无果,又死了几个人后,对于悬剑司的霸道谁也不敢再置喙了。
“这次难怪那肖朝国如此放肆,原来真是拿着尚方宝剑来的。”莫海摇头,对于手下的禀报,也没有任何意外。
这都快俩月了!
“大人!”
突然,外面有人进水师总督府,被人领进来禀报。
“总督大人,悬剑司的肖大人,请您过去。”
“什么?”莫海突然有点慌,看了一眼自己的副将。
副将咳道:“大人放心,那肖朝国不敢乱来的,咱们又没阻拦他公干。”
莫海松了口气,他是真怕肖朝国那厮,这些日子来杀红了眼,顺带着要把他给收拾了。
“我倒要看看,他想干什么!”莫海起身,煞有自信地冷道。
片刻之后,莫海带足了护卫,来到了港口。
肖朝国等悬剑司一干人马,全部聚集在这里,一个也不差。
“这是?”莫海心惊,这难道是要跟我火并吗?
“总督大人请。”宁飞走过来,向莫海作请,却拦住了他身后的副将。
“你想干什么?”副将冷道。
莫海也有些色厉内荏:“悬剑司难道要伏杀本督?”
“大人误会了,是有机密,不好让其他人听见。”宁飞缓声说道,他还要留在这边任职的,可不能将这个水师总督惹毛了。
副将这才作罢,识趣地退一步,但却将手放在腰间的刀把上,随时准备暴起。
宁飞看出他这动作,只是一笑,也没说什么。
莫海近前去,与肖朝国站在一起,两人靠着海岸,浪花都拍到了脸上。
水有些冷了。
“肖首座叫我来做甚?”莫海冷问,气势不能丟。
肖朝国将一封密信,递到莫海手中。
莫海看后,惊道:“怎么可能,还是被他们得手了!?”
虽然对肖朝国很不满,但莫海也知道,肖朝国是对的,任何一粒新粮的种子,都不可能从东海港流出去。
“你严防死守,如此严密,连棺材都进出不得,怎么可能漏出去?”莫海并未冷嘲热讽,而是觉得透着诡异。
好在肖朝国解释道:“利州那边的悬剑司也来信,是利州北的大雪山,有人将东西从齐地运送了出去,被罗阳得手了。”
“可是按时间算,粮食刚到齐王府,我们就已经开始守住各方关隘,没可能丟吧?”
莫海也有些震怒:“难道有人收了钱,私自放过了?”
肖朝国摇头:“此事悬剑司通报过,可是罪株九族的,没人敢……应该是粮食刚到齐地就被谍探知晓,偷走了一些,送去了北边。”
“那这样说来,那罗阳闹这一场,其实是打掩护,并不为了劫掠?”
莫海终究是武官,哪怕是水师总督,也是熟读兵法的。
罗阳这一招声东击西,用得真是妙。
“不仅如此,罗阳还炮制了肃州灾情,如今肃州只怕已经饿殍遍地,为了牵制我们不能追他太深,也为了给我大夏朝廷抹黑。”
说到这里,两人竟有些同仇敌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