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陈直脑子灵光些,北凉王室能有所防备,否则让罗阳捡便宜,我大夏北境以后就很麻烦了。”
方觉有些担忧,他不太相信陈直有这个脑子。
“少阁主,要不要照例,将消息抄送一份送大夏京城?”管事询问道。
方觉点头:“送,另外帮我加送一份,就说现在战机极好,若是趁机攻打北凉南境……”
管事笑道:“恭喜少阁主,将建功立业呀!”
从鸽房回来,方觉便将正在四方赈灾的羽林军将官,全部召回。
半日不到,所有人都到场。
主营之内,一众将领都正襟危坐,等待着少师的命令。
“各位……我只是个监军,按说没有资格指挥你们,不过眼下战机稍纵即逝……等北凉回过神来,我们就失去了这个大好机会!”
“少师,您在说什么?什么战机?”林北不解道。
程杰也道:“少师,难道罗阳又杀回来了?”
听到这话,众人都有些坐立不安,虽然这次羽林军没有与罗阳正面交手过,但已经领略了这位名将的无敌。
能不与之为敌,那自然是最好的。
方觉摇头,道:“我收到确切消息,罗阳已经率部,在十三日前起兵,如今已经连下五州……再这样下去,一个月之内,他可以兵临凉京城下。”
“什么?”
林北率先站起来,羽林军的所有武官,也是大惊失色。
“这消息从何而来,靠得住?”柏青代表悬剑司,也在场。
“已经十三日了,怎么我们才知道这消息?”程杰则是在意这个。
方觉道:“罗阳利用雪隼控制了我们的飞鸽传书,边境还在他的管控之中,我们的人也没办法回来报信,只能一直放飞鸽。”
“终于,隔了这么多日,才有几只飞鸽幸免,抵达了肃州帝尊阁的鸽房。”
“消息确凿,经过我传授的加密方式,没有被篡改或是伪造,确定可信。”
方觉正色:“我已去信,向陛下阐明,这是个极好的战机。”
不需多说,谁都明白,这绝对是个天赐良机!
罗阳虽然留下部分人马把守边关,但他与主要将领都不在,北凉边军群龙无首,且兵员也锐减。
是绝对承受不住大夏的奋力一击的!
“等等,少师的意思是,想要我部直扑凉州外,越过北凉边境杀入其腹地?”林北震惊。
“不,不是腹地,拿下边境三州即可,我们的人马吃不下太多疆域。”
方觉指着墙壁上的地图:“北凉凛州之北,有一座天然雪山,对其北部易守难攻,如同我们利州的雪谷关,拿下这里我们就紧握三州之地,罗阳回来也难抢回去了!”
听到这里,不少人已经热血上头。
林北却道:“少师,等等……咱们没有得到旨意,不能随意出兵吧?”
无旨出兵,这可是等同谋逆,是死罪无疑。
这话一出,在场的人皆是冷静下来,与军功相比,显然还是身家性命更加要紧。
柏青也道:“少师三思啊,不受君命出兵,实在是兵家大忌。”
“少师三思……”程杰也劝。
谁眼力都有军功,但不敢不将皇权放在眼中啊。
这样出兵,就算战胜了,也绝对落不下好。
京城里,绝对一番声讨,不会有人替他们辩解的,因为兵权是底线,擅动就是不行!
除非是勤王保驾,或是围剿叛逆,否则任何擅自出兵的理由,都无法成为主将的保命符。
强如当年的世间第一名将,如今还在世的叶老国公,也不曾敢这样做过。
“……”
方觉点头,他也知道,不能擅自出兵。
“我已经去信,陛下那边若是回复及时,三五日内可以得到飞鸽传来的旨意……但……”
只怕那时,战机已经没现在这么好了。
其实最好的战机,已经不是现在,罗阳已经争取了十三日的时间,再拖下去就没机会了。
“早知道,就该把电报机……”
想到这个,方觉也是十分无奈,这个时代限制太多了。
技术层面上,达不到普及,所以方觉也没打算给皇帝搞这个玩法。
“少师,我知道您有心讨逆,收复失地,可眼下还是需要得到陛下的首肯。”
柏青也道:“再等等吧,罗阳已经起兵,他没退路了,必然一路向凉京而去。”
“就算再过几日,我们也来得及,反正目的也只是那三州,并不是要去打罗阳的后路。”
众人这样说,方觉也是点头。
“那就等等……”
方觉知道,就算他强烈要求,这些将官只怕也不会答应,谁也不可能赌上身家性命陪自己玩儿。
罗阳那样的武将,可以有那么多崇拜者,但方觉现在的声望还远远不够!
“就算不能出兵,也要准备一下,我相信陛下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方觉提醒道。
“那是自然,如此天赐良机,绝对不容错过!”林北也想干这一仗。
“不止肃州,利州、凉州、甘州三营,也都要出兵,我们才有把握直取北凉三州之地。”
“先通知边境各部准备,一旦陛下有旨意,立刻出兵!”方觉见众人也支持,也就下令。
散会后,方觉拉着林北,因为肃州眼下还有大事。
“若是我们羽林军都走了,赈灾谁来主持?”林北也知道方觉的意思,询问道。
“朝廷派遣来的官员,已经在路上了,差不多会与粮队同时到达,那时候京城已经有回信,交给他们就是了。”方觉道。
林北有些不舍地点点头。
方觉笑道:“放心,羽林军赈灾也有功,我会向陛下说明此事的。”
“呃,末将不是这意思……”林北挠头,被看透了心思,有些不好意思。
他也只是犹豫一下,毕竟这点功劳,与收复失地相比那可差太多了。
……
金陵皇宫。
奉天殿内,早就散了朝,可皇帝却没走,还留下了几个人。
莫渊、诸葛青山、魏王府长史……以及魏王。
诸葛青山本不想来,他觉得这半年来皇子都出事了,实在是让人觉得陛下脸上无光。
就算要处置,也私下处理就行了,没有必要搞到明面上吧。
“逆子,说吧,你这些年是如何胆大包天,与朝臣暗中结党,与北方商会暗中勾结……那些蝇营狗苟,朕今日倒是要听你说个清楚。”
萧平硅已经没有那么生气了,但还是语气森然,他这半年时常觉得家门不幸,皇子们一个个都像是反了天一样。
萧落叶就不说了,一整个反骨仔;齐王胆大包天;秦王气量狭小不顾大局……原本萧平硅还感慨,还好魏王与晋王还算争气,没惹出祸事来。
可这话没说几天,就被少师从北境来的一纸密信,给打脸。
于是,萧平硅命悬剑司的谢奇暗中调查,抓来了魏王府的几位长史,其中有一人交代了一些情况。
萧平硅被气到,准备将这逆子拿来问罪,不打算暗中处置了。
少师的信,魏王府长史的供词,佐证了许多,也问出更多尚且不知道事情来。
比起齐王,魏王更让萧平硅“惊喜”。
暗中串联朝臣,以重利相诱,看似并未结党,实则在朝廷中的声望十分地高,一旦出事总有人从旁解难。
在外,魏王实际控制北方商会大部分商人,利用各种赈灾以及漕运走私,收货了大量财富。
这些钱财,每笔都有少许去路不明,若是细算下来,足够养一批私军。
比岳平川还过分!
只是这都只是供词,皇帝也没拿到证据,可对于皇帝来说,许多案子是不需要证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