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秦王被方先生撵走了?”
听到烟花的事情,正嘀咕方先生想干什么的萧平硅,突然就得到了这个消息。
正在御花园赏花的他,顿时好心情全无,脸色阴沉了下来。
他问那太监:“知道是何缘由吗?”
“回陛下,听说是方先生考校了一下秦王殿下,殿下好像不及格……”那传话的太监,尴尬地道。
萧平硅微微颔首,又问:“秦王在国子监的学业,近来如何?”
“国子监的夫子说,殿下好像无心学业,近来在各部之间奔走繁忙,经常请假。”
“好……”
萧平硅挥挥手,遣退了这太监,留下一旁的王丰,觉得不妙。
“他是想早些上进,好接朕的班呐,呵呵。”
听着这话,王丰缩了缩脑袋,只觉得巴不得自己是个聋子。
一个皇子,想要上进是好事,但还没封你做太子,你就摆出一副国事繁忙的样子来,你想干什么?
你是等不及了,还是觉得皇帝老了,得你处处为他分担一些?
王丰暗道,殿下你可真是作死啊,陛下才四十多岁,春秋正盛呢!
“王丰。”萧平硅瞥道。
王丰躬身过来:“陛下有何吩咐?”
“去,叫秦王回府读书,什么时候学业都上优等了,再出门。”
“臣遵旨。”王丰暗叹,急忙出去传旨。
陛下居然斥责秦王,而没有让他回方家庄,想必是对秦王不满了。
这才不到半个月啊!
等王丰到秦王府时,秦王都还不在府中,王府长史说秦王去户部了解赈灾一事了。
等王府派人,去将秦王找回来时,他才意识到不妙。
“王总管,你怎么来了?”秦王诧异,心中又预感到不好。
王丰叹了口气,道:“传陛下口谕。”
“儿臣接旨……”秦王立刻跪下。
“朕闻秦王学业荒废,以至休学,命其留在府中好好学习,直到各科学业回到优等。”
王丰淡淡念出这话,惊得秦王是瞪大了眼睛,抬头盯着王丰。
“殿下,起来吧。”王丰摇了摇头,就要走了。
秦王却连忙起来,将王丰拦住:“王总管稍待,父皇这是什么意思?”
“不是您说,要我格局大些,多替父皇分忧吗,怎么父皇如今却?”
王丰脸色一变:“殿下,老奴是说过,让您多办实事……却没说过,陛下叫您荒废学业……尤其是方家庄那边,陛下听到您不及格,可是龙颜大怒。”
“殿下,好自为之吧。”
王丰只想走快些,这个秦王实在是悟性有点不够。
之前那番话,他信了是好事,但居然觉得,皇上已经在暗示会立他为太子……甚至,提前一步,开始做太子才能做的事情。
统筹各部,监理国事……这特么是太子才能做的监国大任,你一个皇子就算有心,也不能如此僭越。
就算陛下要封你为太子,你也不能觉得非你不可了,还没下旨意你就先把太子的职权握在手中了!
作为一个皇子,世间万物,都要等陛下赐给你,你才能拥有。而不是自己强行夺取威望,让群臣与陛下觉得,这个位子好像非你不可了。
这样的道理,秦王到底是不懂,还是最近因为皇帝弥补他,给了他过多宠爱……恃宠而骄,选择性遗忘了呢?
王丰不知道,但他也不想知道。
他只知道,秦王这下只怕又没戏了。
这都几次起复了……长点心吧!
……
魏王府。
近日秋高气爽,魏王府上邀约京城才子佳人,做一场诗会。
说是诗会,还不算是相亲大会。
男子都冲着未出阁的富贵姑娘,姑娘们则是为了与权贵结交,选择一个合适的良配。
叶玲儿,也受到了邀请,然后她就来了。
“看她那样儿,得瑟什么,一脸尖酸刻薄样,简直克夫。”
“就是,之前要与秦王殿下成亲,秦王就受牵连了;婚约刚解除,没几日秦王又起复了,可见她是没这个福分。”
“魏王殿下不知为何要请她,不怕沾染晦气吗?”
莺莺燕燕之间,满是犀利的言辞,一句话可以毁人清白名誉。
不过,叶玲儿倒也不必谁毁。
“新消息!”有人从诗会现场外闯来,“秦王被陛下禁足了!”
“什么?”魏王正在与一群才子对饮,听到这话顿时看过去。
那人道:“听说秦王学业荒废,陛下大怒,令他禁足读书。”
“哈哈哈……”有人幸灾乐祸,都是魏王这一派的官员子女。
魏王大喜,但也不好过于表露,毕竟是兄弟,幸灾乐祸传出去名声不好。
“我早说过,秦王近来有些飘了,到处联络朝臣,一心扑在政务上……他觉得陛下老了,还是自己真的要被封太子了?”
“这才刚起复,又被禁足,秦王可真是会作死啊。”
“魏王殿下,秦王就是前车之鉴,您可不能大意,眼下您的对手就剩下齐王了。”
魏王摆手:“什么对手不对手的,都是兄弟,不过是一些见解不同罢了。”
“殿下说得是。”众人拍手叫好。
其中最高兴的,要属叶玲儿。
她就是担忧秦王崛起,对叶家不利,自己到时候就是叶家的罪人。
却没想到,秦王居然把自己作没了,这下禁足不知道要禁到何时。
等秦王出来时,只怕朝堂上又是一番变化了。
“玲儿姑娘,秦王跌倒了,叶家不必担忧了。”一位贵家公子谄媚道。
“有我祖父在,叶家何必担忧。”叶玲儿自信道。
“那倒也是……”
……
今日,很多人来方家庄拜访。
有为烟花来的,说是等不及傍晚。
有为火枪局来的,想试探。
但说到底,都是为了秦王的事情来的。
方觉突然翻脸,撵走了秦王,随后皇帝就禁足了他,这让各方都感到诧异。
什么时候起,太子少师又再度可以影响皇帝的判断了?
对于这些人,方觉一概不见。
但有一个人,却是不得不见的。
“方先生年纪轻轻,已位于太子少师,怎么还不满足呢?”诸葛青山当面问道。
方觉见他,说话夹枪带棒,笑道:“首辅大人,是想问火枪局的事情吧,您觉得我鼓动陛下组建火枪局,是为了自己建功立业?”
诸葛青山道:“军械,乃是工部与兵部的事情,先生何必趟浑水,不怕被别人认为,你想插手军务吗?”
“诸葛大人可是这样想了?”方觉反问道。
“老夫也不遮掩,确实有过怀疑,先生真能造出足够价值的新式军械,不会让陛下耗费的钱粮打水漂吗?”
作为首辅,诸葛青山责任重大,他今日不是为了私事,是为了公事而来。
那就不能和稀泥了。
方觉也直言:“半年之内会有成果,届时若是何处起烽火,可以一试兵锋。”
“先生言之凿凿,可见却有其物,老夫能否一睹?”
诸葛青山还是想看,他是内阁首辅,按理说除了皇家私事,他什么都应该知道。
说白了,内阁相当于是另一个太子,一直都在监国。
可这次,方觉却也没有由着他:“首辅应该知晓,那日醉仙楼,柏青受伤的事情?”
“自然知晓,京城之内内阁还算消息灵通。”诸葛青山点点头。
方觉道:“柏青是我打伤的,就是用的新式军械。”
“什么?”
诸葛青山面色惊异:“当真?”
他是知道柏青的伤势,若非莫渊请了太医,柏青只怕已经死了。
“若有如此威能,可以量产的军械……那确实值得!”诸葛青山顿时释然,觉得甚至应该大力支持。
那柏青是谁?
天下高手榜虽然无名,但可以在天下第一的范西案手下做副手,便知道至少也是榜上该有名。
这样的强者,非军阵不可围捕,却被方觉以新式军械一击重创,那这军械的威能确实够强。
如今七国对立,各自为战的情况下,强大的军械意味着更强的战力,以及更小的伤亡。
“多谢首辅大人支持,在下得去秦淮河摆摊了,大人慢走。”方觉逐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