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元九只是觉得伤口疼得厉害,浑身烧得像火炭一般,更不能跳进冰窖里。
在水里浸泡了下,又因为白天一直扛着很重的东西上山,头愈发昏昏沉沉了,他的耳边似乎听到了姚文静的声音。
有些惊慌失措。
“元九叔,元九叔你醒醒。”
他好像在做梦了。
肩头还有一双小手晃啊晃,柔柔的,软软的,这种感觉真好,眼前似乎又浮现出姚文静那张纯净治愈的笑脸,眉眼弯弯的。
他知道是在梦中,所以看得肆无忌惮,真好看。
“元九叔,我保证做一个合格的小跟班,你说东我绝不往西。”
谢元九一下就笑了,自己的原则哪里去了,好像都是姚文静说去哪自己就跟着去哪呢。
不过自己好像就是心甘情愿呢,觉得这丫头说的每句话都对。
谢元九不想醒来,继续睡,睡着了,好像肩膀上的伤口就不疼了,心头也没有发慌得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况且梦中还有好看的静丫头呢。
耳边又传来了姚文静的声音,这次,她好像一点点解开了自己的衣服,还有水珠滴在皮肤上。
这丫头该不会哭了吧,谢元九想抬手给她擦眼泪,可是手上像挂了铅一般,竟然抬不起来。
“元九叔,都怪我,如果不掉水里,你也不会发烧得这么厉害的,你说你被狼抓成了这样,为什么不让我看你的伤口,当真以为自己的铁打的啊。”
谢元九想告诉她,丫头,别担心,自己没事的,就是点小伤,可是就是说不出话来。
他只是不安地动了动身子。
差点忘了,自己是在做梦啊。
不过梦中的感觉非常真切,一股凉凉的,带着草药味的稀泥糊在了自己的伤口上,顿觉一片清凉。
还有一股热气在肩头萦绕,柔软的小手在伤口附近按压,边压边吹气。
“敷上草药就能消炎了,可能有点疼,元九叔,你忍忍啊,一会就好了。”这声音太柔了,太暖了,甚至能把人的心柔化,谢元九眨了眨眼皮,想再次想要看清静丫头的那张笑脸。
他终于睁开了眼睛。
不过他看到的却是一张挂着眼泪又全是惊喜的脸,有些无无措地看着自己又哭又笑。
“元九叔,你终于醒了,太好了,你终于醒了,我都以为,你再也醒不过来了。”
谢元九想要翻身坐起来,使了使劲,竟然浑身都没有力气,还是被姚文静扶了起来躺在旁边的石壁上。
此刻,从洞口照进来的阳光有些刺眼,耳边还传来鹰的叫声。
能感觉到姚文静抓着自己的手心里的温度,这次,谢元九可以肯定,这不再是梦。
他笑得有些茫然。
“静丫头,你哭什么哭,我就是觉得有点累了,睡了一觉,我没事啊,对了,你说去烤鱼,鱼烤好了吗?”
姚文静背转过身去抹眼泪,回过头来,她故作轻松。
“醒来就好了,元九叔,你都不知道,你睡了足足一天一夜,梦里还说胡话了。”
谢元九傻傻地没有反应过来,这怎么可能,他的身体素质一向很好,就是被狼抓伤了一点点,怎么可能变得这样严重。
难怪她会哭成这样,原来那些都不是梦,是静丫头在竭尽全力救自己。
这时,谢元九才发现,旁边摆了好多乱七八糟的草药,都是些消炎类的,像蒲公英,野三七,夏枯草那些,还有已经用这些草药捣碎了的泥。
他突然有些害怕,她说自己昏迷的时候说了不少胡话,该不会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吧。
“静丫头,我说了什么胡话?”
姚文静不说,抿着嘴笑,然后开始给谢元九包扎伤口。
包扎伤口用的布,是姚文静从自己衣服下摆扯下的一片衣襟,她的手法非常娴熟,比起谢元九之前胡乱包扎的,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谢元九这才发现自己光着膀子,再次脸红,却像一个安静的孩子一般,任由姚文静摆布。
突然,姚文静正在打结的手不动了,她的手指轻轻划到了谢元九的脖子上。
“元九叔,这东西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