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元九揉了揉自己的肩膀,这个时候,伤口又开始有些隐隐作痛了,不过他强忍着。
早上他已经自己看过并包扎过了,就几道带血印的抓痕,这点小伤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关于住哪这个问题,其实他已经纠结很久了,还是拿不定主意。
杜鹃林里的那个山洞一时半会肯定是不敢回去了,以他们现在的情形看,肯定是就在这片草山搭帐篷住是最合适的。
然后以熊大爷给的两只野兔和野菜,再加上自己所剩无几的干粮果腹,抓紧时间挖虫草,尽可能早些下山。
这样的话,谢元九已经算过了,他们的食物在山上最多撑过两天,因为下山还有好几天的路程,如果没有后续的食物补给,抓不到野物的情况下,很可能会因为食物短缺直接交代在这大山里。
如果这条路是唯一选项的话,谢元九也就不犹豫了,可偏巧昨天晚上熊大爷还告诉他,如果继续往山上走,大概走一天左右时间,还有一片海子,海子旁边有个瀑布,而瀑布后也有个山洞,比下边这个山洞更大一些。
上边的气候条件非常恶劣,当初他是为了追几只野山羊不知不觉爬到了上边,最后羊没追到,差点冻死在上边,在最后那一刻,才发现瀑布后边有个山洞,最后靠着那海子里的鱼,救了他一命。
说实话,谢元九在听到熊大爷说起的时候,是心动了的,如果没有姚文静,他可能会义无反顾上山去,因为熊大爷说,那上边也有一片草山,平时几乎无人踏足,上边的虫草品质,比这一片还好。
可是现在带着静丫头。
今天他犹豫了一整天,最终也没做出自己的选择,直到现在被姚文静问起,他决定把选择权交到她的手里。
姚文静仔细听谢元九说起熊大爷的话,最后忍不住埋怨了他一句。
“你怎么不早说,这样的话我们今天就可以直接上山去了,不用在这里耽搁那么长时间。”
在姚文静看来,这还有什么可纠结的呢,只要走到那片高山海子,那湖泊里就有鱼了,那么他们就不存在生存危机。
而且据熊大爷说,那个山洞里冬暖夏凉的,也就是说,吃和住都有了着落,附近还有一片草山,那就可以放心大胆地在上边挖虫草了啊。
为什么不去?
见姚文静态度如此坚决,谢元九也没什么可犹豫的了,两人当即就决定,今天晚上就在这附近找一个背风的山坳处休息,然后明天一大早就出发。
谢元九有个帐篷,直到这时姚文静才发现,自己的准备还是不够充分,他把帐篷支楞了起来,此刻,姚文静已经架着小锑锅在那熬粥了,两人配合默契,有一种夫唱妇随的即视感。
随意吃了晚饭,他们都只吃了个半饱,谢元九就催着姚文静到帐篷里去休息,养精蓄锐明天一大早出发。
“那你呢?”谢元九裹了裹身上的棉袄,还把帽子也拉低了一些,靠在帐篷旁边。
“我就在外边,这里背风,和帐篷里也差不多。”
姚文静说什么都不同意,明明就是自己鸠占鹊巢,都这个时候了,还在意什么男女有别。
她才懒得和他忸怩。
“元九叔,你顾虑什么,难不成你真有犯罪的想法才不敢和我住一个帐篷了?这是你的帐篷,如果你真不愿意和我待一个帐篷,要出去也是我出去。”
谢元九总觉有些不妥,自己是劳改犯,还是因为那样的罪名进去,一直以来受尽了白眼,内心深处有着深深的自卑。
一旁的姚文静却是一片坦荡。
“我都不怕,你还怕什么,难不成怕我把你吃了?”
谢元九暗骂自己一句思想龌鹾了,站在自己面前的就是个孩子啊,他到底在想什么,怕什么。
这天晚上,两人就这样靠在帐篷里,裹着被子休息了一晚,刚开始,谢元九还离得姚文静老远,生怕这丫头害怕。
可是到最后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几乎是出于一种本能,他们一点点靠近,靠在一起才是最暖和的啊。
他们就这样隔着被子靠在一起,丝毫没有杂念。
自上山以来,这是谢元九睡得最安稳的一个晚上,不对,应该是自从五年前入狱之后,他都没睡过这么沉的安稳觉了,直到感觉到鼻息之间痒痒的,他打了个响亮的喷嚏,这才醒了过来。
姚文静坐在旁边看他,手里还拿着一根茅草,调皮得很。
见他醒来,露出如晨曦般让人温暖的笑容来。
“元九叔,早,今天我用蕨麻加了兔子肉熬的粥,你尝尝怎么样。”
这简直是太幸福了,谢元九一时有些恍惚,都恨不能天天有这样般的待遇,立马坐了起来,动作过大,牵扯的右边肩膀上的伤,痛得他皱了皱眉头。
姚文静注意到这个细节,再次过来拉他的衣服。
“元九叔,你让我看看你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