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未眠，萧九九一沾床就不管不顾地睡了个天昏地暗。
等她醒过来时两手一抹黑啥也看不见，就连一天到晚跟个跟屁虫一样跟在她身后的明月也不在。
反正白天黑夜已经颠倒了，萧九九想着再去御花园蹲一波，说不定又有什么意想不到的收获。
“嘶……明月把我梳妆盒放哪了？”
萧九九翻箱倒柜终于在梳妆台的底层找到了她的梳妆盒，“妈妈呀！！”
一打开吓得她魂又飞了，吓得她直接将梳妆盒丢的老远。
又是开盖有惊喜……
梳妆盒里面滚出来一个带血的娃娃，娃娃一双眼睛瞪得老大身上还扎着针像极了死不瞑目。
萧九九颤颤巍巍地望向那个娃娃的方向，娃娃身下好像压着一张字条。
萧九九够着脑袋去瞟字条上写着什么，一看见上面写的啥，她瞬间就不怕了。
——乔真真还我命来！！
前脚萧九九让女主搬到她的偏殿，后脚就闹出了这么一茬，有点脑子的都知道这是女主干的，目的就是为了来恐吓她的。
房门外又断断续续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萧九九往门边一瞟只见一个类似女鬼的暗影飞速划过。
该配合你演出的我还是视而不见？
萧九九十分配合的惊叫出声，“啊啊啊！！”
毕竟不叫岂不是浪费了女主这安排的一出好戏。
女鬼幽怨的声音响起，“乔真真我死的好惨，我要杀了你！！”
其实萧九九一点都不怕，人人都说世界上有鬼，可真正见到鬼的又有几个？都是不过是人吓人罢了。
上午女主还跟她情深意切的，到了晚上就来吓唬她，说到底就是不信任她罢了。
也不知道是谁给女主起的这午夜惊魂的馊主意。
反正女主嘴上说杀了她又不可能真的冲进来杀了她，倒不如将计就计。
“你恨错人了，害死你的凶手都是齐沐玲，都是她干的，我只是替她背锅的！”
从今以后乔真真以前所有做的恶事萧九九都说是齐沐玲干的。
乔真真干的坏事跟她萧九九有什么关系？
屋外的女鬼愣了片刻，“我凭什么相信你？”
你都扮鬼来吓唬我，我骗你干啥。
萧九九立马惊恐状，“你说你要是杀错人了阎王是不是最后不还是找你算账，你这是让亲者痛仇者快，让恶人逍遥法外！”
在这么下去她都可以来段rap了。
屋外没了动静，萧九九趁热打铁接着道：“你可以自己去查啊，要是查到真的是我再来找我聊一块钱的嘛，反正我又不会跑，不信你去试试齐沐玲，我保证她比我更怕你！”
反正别的萧九九不敢保证，至少齐沐玲会更怕是真的，毕竟不是谁都能像萧九九一样猜得到她是女主的。
门前一阵阴风刮过，随即女鬼的身影就不见了。
萧九九一咕噜从地上爬了起来，再这么下去她都快能拿奥斯卡最佳女配奖了。
女主会不会去找齐沐玲萧九九不知道，反正这锅是甩出去了，接下来要做的就是伪造证据。
……
蓝漱玉回到寝宫里耳畔还在回响着萧九九刚才的那句“凶手齐沐玲”。
祁战南站在窗边似乎是等了蓝漱玉很久，听到身后的响动，他转身笑道：“回来了？”
见到祁战南在她寝宫里，蓝漱玉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阿南，以后这么晚你就不要再来我寝宫了，若是被人察觉到你一个外臣在宫里对你我都不好。”
风吹动祁战南的衣摆，连带他眼中的伤感都一同带走，“若是不晚上来，我何时才能见你？”
白日里他忙朝中的事，只有晚上才能来看看馥霜月，若是连晚上来见她的权利都被剥夺了，那何时才能见到她？
“阿南，这是我的事情，我真的不想让你牵扯进来，如果一切都还来得及，你就离开这里吧。”蓝漱玉背过身不再看向祁战南。
这一切的事情远比她知道的要复杂的多，若是一切都是齐沐玲下的手，乔真真背黑锅那么这一切就不简单了。
乔真真身后没有家族势力，向她复仇只针对她一个人即可，若是齐沐玲就不一样了，齐沐玲身后是丞相府，丞相现在是朝中的权臣，就连乌时墨都要看几分薄面的人，更何况祁战南呢。
祁战南大步上前从背后环住馥霜月的肩头，馥霜月想要挣扎祁战南却抱得越紧。
“阿南你放开我！”
“复仇对你而言就那么重要吗？”
馥霜月身形一僵，她现在一闭上眼就能看见自己化为血水流逝的那个孩子，以及从边疆运回来父母亲的遗体。
往事一切历历在目，该让她如何不恨？
馥霜月不挣扎了，她怔怔地望着前方，脸颊上划过一丝热意，口中尝到了眼泪的酸咸，“如果你也体会过丧子之痛，如果你也亲眼过看着自己的亲人死不瞑目，你就知道复仇有多么重要了。”
谁不想无所顾忌地去过那无忧无虑的生活呢，谁不想放下心中的仇恨往前看呢，但她不行，她背负了太多，这个仇必须报，不然即便是死她都无颜去面对自己的列祖列宗。
祁战南环顾着馥霜月的手慢慢松开，他往后退了几步，垂着头眼中的受伤馥霜月只要一转头就能看见，但馥霜月始终是背对着他。
“霜月，如果，我是问如果，如果这一切结束了，你愿不愿意跟我离开这是非之地？”
馥霜月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往下掉，她生怕祁战南听见她声音里的更咽，只能不断地摇头。
所以是拒绝吗？
祁战南自嘲地嗤笑一声，“爱你我是自愿的，你不必觉得对不起我，如果再给我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我还是会选择帮你报仇，我还是会为了你千千万万遍。”
祁战南还记得第一次见馥霜月。
那是在一个幽暗的雨夜，她被雨淋漓了个透彻，但她的眼中却闪着灼灼的光芒，也就是从那时起他第一次不可自拔地对一个女子动了心。
即便是后来得知她所有的过往，唏嘘当中更多的是心疼，故而便自发的要帮她入宫复仇。
现如今……
祁战南仰头长叹一声，“夜里风凉，你好生歇着吧别染了风寒，不然我……”会心疼。
后面的话祁战南没有说完，馥霜月等了很久听见身后没有动静，她整个人瘫软坐在地上泣不成声，心中却不停地在默念对不起。
对不起阿南，我真的没办法放下他去爱你，对不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