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在百官的注视下一步一步走上那无人之巅,百官跪地高喊万岁千岁时候,浮丘挽笙和孤千珏这才如实的感受到此刻的真实。
册封礼繁复又冗长,浮丘挽笙虽然知道一切的流程,但再一次走起来却还是不免累的够呛。
但这一次孤千珏全程都陪伴在云浮丘挽笙身边寸步不离,即便有再多的繁文缛节,她都觉得不算什么了。
终于熬到册封礼结束,浮丘挽笙累的已经躺在榻上说不出话来了。
孤千珏却是一副欲言又止地样子。
“怎么了?”浮丘挽笙问。
孤千珏疲惫地叹了口气,“其实还有一件事,如果你太累就算了。”
浮丘挽笙支撑着身子做起来,“你说吧,反正累都累了,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了。”
孤千珏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不差这一时半会儿?”
浮丘挽笙点点头。
“那好,跟我来。”孤千珏一把将坐在榻上的浮丘挽笙拉起来往屋外走。
红烛帐暖本该是共度良宵之时,孤千珏这会儿要带她去哪?
兜兜转转,浮丘挽笙跟着他一路在皇宫里穿梭,直到走到了御书房门前,浮丘挽笙本想跟着孤千珏一道进去,但是却被门口的雀翎拦下了。
“姑不、娘娘,先盖盖头。”雀翎笑道。
雀翎跟变戏法似得从袖口里拿出一块红艳艳地盖头盖在浮丘挽笙的头上,浮丘挽笙没弄清状况想要将盖头扯下来,却又听见雀翎道。
“盖头该是新郎官摘的,你若是自己摘了就不吉利了。”
浮丘挽笙的手生生止住,“你们要干什么?”
雀翎轻轻一笑,“进去就知道了。”
从盖头露出的一点缝隙里依稀能够看到眼前的门缓缓被打开了。
里面温暖的烛火似乎映照美满的未来,浮丘挽笙虽然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但看见这样的暖意却还是顺从了。
身边雀翎的脚步好似走开了,浮丘挽笙正准备说些什么,但又有一道脚步声走到她身边。
她不知道旁边的人是谁,但那人一双手扶住浮丘挽笙的胳膊,推着她一路往屋内走。
浮丘挽笙低声问道:“你不是雀翎吧?”
“没看能见你出生长大,但是能够看见你出嫁我也此生无憾了。”
浮丘挽笙的身形一顿,这个声音是羽未散?
“羽城主是你吗?”
“是我,虽然我知道我没什么资格给你送嫁,但你只有我这一个送嫁人了,多担待。”
浮丘挽笙听了这番话心里一阵酸楚,她思忖片刻,转手就挽住了羽未散的胳膊。
“你是我的父亲,你来送嫁本是应该。”
身畔的羽未散闻声胳膊有些微微颤抖,浮丘挽笙想,他大抵是欣慰的吧。
走到孤千珏面前,羽未散却迟迟不将浮丘挽笙的手递到孤千珏的手里。
他定定地注视着孤千珏,孤千珏知道羽未散这是在看他眼里娶浮丘挽笙的心有多诚恳,故而也回望着羽未散。
末了,羽未散长长叹了一口气,随即将浮丘挽笙的手放置到孤千珏的受累,最后之余郑重地拍了拍孤千珏的手背。
“挽笙是我唯一的女儿,如今她和你结亲,我就你的老丈人,雪羽城和你之间的恩怨可以一笔勾销,但是你若是敢让挽笙不高兴,这笔账我们依旧是慢慢算。”
“不必你跟我算,我自己去负荆请罪。”孤千珏道。
羽未散点点头,他再最后看了一眼身边的浮丘挽笙,用着只有他和浮丘挽笙二人才听得见的声音道:“对不起。”
对不起这些许年的错过,对不起他没有尽到一个父亲的责任。
在孤千珏的搀扶下,二人走到礼堂中央。
浮丘挽笙不知道观摩这场婚礼的有多少人,但是总觉得身边都是一些她非常熟悉的人。
她好似依稀听见了烟笼和季夫人的抽泣声以及楚幼丝低低的欢笑声。
“一拜天地——”
原来孤千珏这次喊来的主婚人是浮丘般若啊。
二人面对着天地郑重地磕下头。
天地为鉴证,尽此一生只钟爱于对方。
“二拜高堂——”
高堂之上坐着的是谁浮丘挽笙不知道,但她能猜出一种一个必有季夫人。
因为她听见季夫人那更咽轻声的一句:“好孩子。”
似乎另一个是孤之茗,因为她听见孤之茗的笑声了。
“夫妻对拜——”
二人相拜之后才算是真正的皆为夫妇。
孤千珏抬眸望着眼前盖着盖头的浮丘挽笙,低声道:“来日方长,浮丘挽笙。”
浮丘挽笙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回敬道:“请多指教,孤千珏。”
“送入洞房——”
浮丘挽笙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的身子突然就腾空了起来,孤千珏一把将她抱起大咧咧地就朝寝宫走。
身后的浮丘般若高喊:“你别忘了来喝酒!”
孤千珏不理会浮丘般若的话,自顾自地抱着浮丘挽笙往前走。
浮丘挽笙低低笑了几声,“你今天请来了多少人啊?”
“但凡你认识的吧,比如楚幼丝,比如季夫人再比如观蝶舞……”
浮丘挽笙微惊,“还有观蝶舞?我怎么没听到她的声音。”
孤千珏垂眸瞥了一眼浮丘挽笙,“她忙着跟入影逗闷子呢,不是,你还有心思管人家啊?”
就在浮丘挽笙正准备开口问孤千珏是什么意思的时候,身子猛地一下被丢了下去。
浮丘挽笙原以为会摔得很疼,哪晓得她居然被丢上榻了。
盖着盖头浮丘挽笙不知道孤千珏在做什么,但却能够听见身前似乎有衣服的摩挲声。
拜过天地之后就该圆房了。
浮丘挽笙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下意识就往后退了几步,然而这一小动作却引来了孤千珏低低的笑声。
似乎是嘲笑?
孤千珏故意调笑道:“这下你是跑不掉了吧?”
浮丘挽笙这会儿紧张地舌头都有些打结了,她却仍旧故作镇定地道:“你、你别、别、别乱来啊。”
还是露怯了。
孤千珏挑起浮丘挽笙头上的盖头,一把将浮丘挽笙推到下。
他撑着身子望着满脸涨红的浮丘挽笙温柔而缱绻,他拂开浮丘挽笙因为倒下鬓角而落下的碎发,笑道:“春宵一刻值千金,你是我娘子,这不叫乱来。”
孤千珏的吻落在浮丘挽笙的额头、眼睫、面颊最后在唇瓣上。
浮丘挽笙被他亲的又羞又臊,她试图推开孤千珏。
“表哥还等着你喝酒呢……”
“不管他。”
艳丽的帷幔缓缓落下,绣娘一针一线精心绣制的凤袍和龙袍就这么散落了一地。
许是这一室旖旎让月亮都脸红了,淡淡的乌云如薄薄的轻纱遮盖了月亮的半张脸。
云淡风轻,岁月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