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孤千珏手持着一柄长剑穿梭在凤楚国帝都的屋檐上,他的轻功极好,脚落到砖瓦的上的动静就连风都可以轻易消解。
夜巡的士兵都只觉得面前是一阵风划过,并未察觉到任何的异动。
他玉立于月色之下,垂眸冷冷地看着奢华的宫殿。
只是一眨眼的瞬间,空中只留划过一丝暗影便消逝的无影无踪。
此事正在宽衣就寝的孤千城,突然觉得背后有一阵凉风刮过,本以为是窗户没有关好准备去关窗。
可他一转身,只见距离自己喉头一寸的地方抵着一个冒着寒芒的剑尖。
只要他再往前半步,剑尖都会刺破他的喉咙。
孤千城当即后背就惊得冒出了涔涔的冷汗,他紧张地吞咽了下口水,顺着剑的方向望去——
“长、长生,你这是做什么?”
“皇兄的记性还真是差啊,左右不过三日你就忘了我警告过你的话了?”
孤千城艰难地扯出一抹笑,强做镇定地道:“长生说什么,我听不懂。”
“呵。”孤千珏极其不屑地冷笑了声,他将手里的剑再往前挪了一分触碰到孤千城的喉头,“既然皇兄记性不好,那我这个做弟弟的就提醒一下,我说过了,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拿到,但前提是给我老实点别挑战我对你的耐性,说了不让你动云挽笙,你怎么就是听不明白呢?”
冰冷地剑尖触碰到喉头,孤千城害怕地连汗毛都快竖起来了,他赔笑道:“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并没有动云挽笙啊。”
要不为什么说孤千城是他的傻哥哥呢。
“母妃为何突然召见她,你觉得这件事跟你一丝瓜葛都没有,还是你觉得我孤千珏是傻子?”
易相叹这人长居在深宫里,若说宫里她眼线密布,但在宫外,易相叹的手还没到可以伸的那么远的地步。
所以在孤千城接触云挽笙之后,易相叹很快就知道云挽笙的存在,必定是孤千城同易相叹说的。
“长生你真的误会了,我真的没有同母妃说,我发誓。”
为了让孤千珏相信他的话,孤千城抬起手做出了一个发誓的手势。
孤千珏的眼里浮出几分轻蔑,他用剑身拍开孤千城发誓的手,冷冷道:“我劝皇兄还是不要轻易发誓,不然真的会遭天谴的,或者若是皇兄不怕……”
他嘴角轻弯,逐字逐句地道:“可以发一个更狠毒的誓让我相信你,比如永远永远得不到你想要的东西,比如你朝思暮想的皇位。”
孤千城闻声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句,他缓缓将手放下,眼中划过一丝狠戾。
“不过就是一个女人罢了,这天底下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值得你长生跟我反目?”
孤千珏在听到不过就是一个女人罢了之后,周身的气场慢慢变得更加冰冷,他转手用剑锋抵上孤千城的脖颈。
“就算把天下所有的女人加起来都比不上一个她,你若敢动她,不止是反目,我要了你的命。”
孤千城嗤笑一声,他用手要推开抵在自己脖子上的剑,可孤千珏使着力,他不禁没把剑推开还让自己的手指被生生划破。
此刻他才意识到孤千珏说这话是认真的。
“你不会杀我的。”别的他不敢保证,至少这一点他笃信。
易相叹把他看的多重要,孤千珏不是不知道。
“你不妨试试。”
孤千珏压下剑身,剑锋将孤千城的脖子划出了一丝血痕,若再实用力半分,孤千城的命就岌岌可危了。
孤千城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怨恨,他几乎是从牙缝当中挤出的一句话:“知道了。”
如此,孤千珏才将剑收回。
孤千珏将剑上的血迹拭去,然后收回到剑鞘里。
他走时回头撇了一眼愤懑的孤千城,冷声道:“这是最后一次警告。”
孤千珏给他的耐性已经到头了。
云挽笙这些日子一直将自己锁在屋内不出来,平日里只有烟笼和雀翎给云挽笙送一送饭食,其余时间即便上都是看不见云挽笙的。
云挽笙让末叶给她去搜寻了所有能够搜寻到的医书,她整个屋子被堆得满满当当。
孤千珏好几次想去看看云挽笙,可进到她屋子里的时候都快没有地方给她落脚的。
看着如此专心的云挽笙,孤千珏倒也不好去打扰她,于是就让自己的屋子腾出来给云挽笙做了书房,他自己则是彻底搬去了军营长住。
孤千珏身上的毒实在是太过古怪,云挽笙翻遍了所有的医术才依稀找到了一点点的线索。
孤千珏的样貌如此过人并不单单只是天生的,还有一部分就是跟他身上的毒有关。
但具体是什么毒,没有一本书有记载。
云挽笙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感慨道:“要是医圣在就好了,兴许他知道这个毒怎么解。”
但是医圣之前同她见过一面之后就再没有了踪影,说是时机到了就会再度出现。
可时机何时到呢?
又是怎样的时机呢?
房门从外面被敲响了几声,随即传来烟笼的声音:“小姐,朱公子来了。”
“知道了。”
提到朱弦断,云挽笙这才意识到她在屋内闷了小半月了。
而上一次见朱弦断,朱弦断说两个月之后若月和凤楚就要开战。
想到此,云挽笙赶紧将自己收拾了一下去见朱弦断。
朱弦断站在客栈中央,他比起上一次见面,这一次见他要比之间稍稍圆润了些许,他的模样虽不及孤千珏的样貌那般得天独厚,但他的肤色比一般男子要白皙,故此他在人群当中还是属于那种一眼便能瞧见的。
“阿弦。”云挽笙朗声唤道。
朱弦断见到云挽笙,当即就露出了一个柔和的笑靥,温声道:“阿笙。”
站在云挽笙身后目睹二人融洽氛围的墟恒此刻不禁心中暗想:幸好殿下不在。
之前他就听孤千珏抱怨过云挽笙对朱弦断的这声阿弦的称谓,就这么一件小事,孤千珏当时反反复复同他念叨了十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