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挽笙这人还没有进宫殿这易贵妃就给她来了一个下马威,看来这个易贵妃对她十分的有敌意。
但看在她是孤千珏母亲的份上,云挽笙决定还是礼让些。
她挺直脊背,目光丝毫没有任何偏移地缓步入殿,一举一动都是当年她在若月国皇宫学皇后礼仪的水准。
这样云挽笙还不相信这易贵妃能挑出毛病来。
“臣女,见过易贵妃。”云挽笙朝着易贵妃恭恭敬敬地行了一道礼。
易贵妃冷冷撇了一眼座下的云挽笙,一副根本就没有让云挽笙起身的意思。
她若是有意刁难云挽笙,云挽笙大可头也不回地就走,但看着孤千珏的面子上,她忍。
“你就是千珏带回来的那个云挽笙?”
“回娘娘,正是。”
易相叹极其不屑地嗤笑了一声,她不轻不重地命令道:“抬起头来,让本宫瞧瞧究竟是何种姿色的女子能被我们家千珏瞧上。”
云挽笙闻声将头抬起来,她眼眸微垂秉着礼仪并未同易相叹对视。
“呵,我当是什么倾国倾城的女子呢,模样虽长得不错,但配千珏还是差得远了。”
倏地,云挽笙一下子将目光抬起望向座上的易相叹,易相叹被云挽笙凌厉的目光惊得心头一颤。
云挽笙慢慢勾起一抹带有深意地笑容,“娘娘觉得,相配的标准只需样貌过人即可?”
话里话外,云挽笙在暗讽易相叹目光浅薄。
恍若间,易相叹仿佛从云挽笙身上瞧见了自己那个深沉不轻易动声色的儿子,她被云挽笙问的一时间有些语塞。
她噎了一会儿,赶紧搬出她趾高气昂地架势怒喝道:“大胆,是谁允许你在本宫面前这般无礼的?”
云挽笙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易相叹这点气势与她而言根本就如一阵风般不值一提。
“娘娘知道我来自若月国,我在凤楚国来本是可以不遵循你们这些规矩的,无非就是看在了您是孤千珏母亲的份上,娘娘不必同我绕弯子,有什么事直说就好,好的坏的挽笙都听着。”
易相叹被云挽笙这不卑不亢地样子气的不轻,若不是看着云挽笙还在礼法当中未曾起身,她就揪住云挽笙这一点唤下人来打她的板子来。
但她可是易贵妃,是后宫里位份最高的妃子,她岂会同一个乳臭未干的丫头一般见识。
如此想着,她压下心头的怒气,笑道:“本宫不想刁难你,只想你从哪来回哪去,最好离凤楚远远的,离千珏远远的。”
言外之意,不就是不同意云挽笙和孤千珏之间的事吗?
“易娘娘今日唤我来何事啊?”
就在云挽笙和易相叹僵持不下的时候,芳泽殿的大门从外面被推开。
云挽笙偏头看去,只见观蝶舞盛着满脸地笑意大步走进来。
“蝶舞来了啊,一些日子不见可让本宫想念的紧呢。”易相叹见到观蝶舞一下子就跟阴转晴似得,笑的如和煦的春风般温柔。
观蝶舞的出现,让云挽笙一下子就意识到易相叹今日唤她来不仅仅是警告她离孤千珏远些那么简单。
她想起之前观蝶舞在若月国城郊时威胁她的那些话,说什么孤千珏的父母一定不会看上她之类的。
原来看上的是观蝶舞啊,难怪她那么有底气。
观蝶舞走至云挽笙身边的时候微微惊诧了一下,她没料到云挽笙居然会出现在芳泽宫里。
“你……”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易相叹催促道:“蝶舞快过来呀,让本宫好好瞧瞧。”
观蝶舞只在原地停留了一瞬,随即赶忙走至易相叹身边。
易相叹极为热切地拉着观蝶舞坐到她身边,然后就跟看不见云挽笙似得同观蝶舞嘘寒问暖。
“一些日子不见,瞧瞧你都瘦了。”
“最近习武比较辛苦,有点吧。”
“正好长生回来了,我让他多陪陪你。”
观蝶舞期间看了云挽笙好几眼,都想同易相叹说一说云挽笙的事,但易相叹一直在扯开话题,好似就故意在晾着云挽笙似得。
云挽笙一直保持着一个半蹲行礼的姿势,这个姿势若是上一世她半蹲个一两个时辰都是不在话下的。
但是这一世她的身子比之上一世更要虚弱些,云挽笙才蹲了不到半株香的时候就觉得眼前开始发黑。
倒是观蝶舞先察觉到了云挽笙的不对劲,赶紧打断正在喋喋不休地说着的易相叹。
“娘娘,今日您唤云挽笙来作甚啊?”
易相叹脸色一下子就冷却了下来,她眼神里丝毫不掩饰地带着几分不耐烦。
“就是唤她来警告几句,没别的什么事。”
“我瞧她好像也知道分寸了,娘娘赶紧让她出去吧,我瞧着也觉得挺碍眼的。”观蝶舞当即就做出了一个嫌恶的表情白了一眼座下的云挽笙。
易相叹跟找到了同道中人般地激动笑问观蝶舞。
“你也不喜欢她?”
“自是不喜欢的。”观蝶舞倒是丝毫没有犹豫地说出了这句话,云挽笙同她强孤千珏,她能喜欢她到哪里去。
易相叹极为宠溺地拍了拍观蝶舞的手,随即面色一冷转头对座下云挽笙道:“你出去吧,别忘了本宫同你说的话。”
云挽笙暗暗将掌心收拢,慢慢站直身子,她目光不卑不亢地看向易相叹。
“娘娘说是一回事,挽笙听不听又是另外一回事。”
既然易相叹对她嫌恶至此,云挽笙也没必要吃这哑巴亏,反正印象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了。
易相叹怒容已至,观蝶舞赶忙在风暴来袭之前怒喝云挽笙道:“娘娘让你出去你听不懂吗?!”
云挽笙目光移向易相叹身旁的观蝶舞。
观蝶舞一直在对云挽笙做一个让她出去的眼神示意,云挽笙目光微沉了下,笑道:“挽笙告退。”
云挽笙拖着酸麻的腿缓步朝外面走,即便是腿脚不太方便,但她依旧没有忘记秉承着宫里的礼仪。
芳泽宫的门再一次从外面被打开,只见一个身材消瘦的男人站在芳泽宫门前。
他眉眼如黛似浓雾半敛,眸光中带着清浅的笑意,但这份笑意不曾到眼底而是带着淡淡的疏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