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巧这一来徐雪的日子就好过多了,徐巧的到来代表着徐雪的母族,云昆荣为了让徐巧看见他和徐雪夫妻和睦,故此这些日子日日都留宿在徐雪房中。
徐巧又听闻太傅府的掌家之权在妾侍赵彩霞的手里,每每同云昆荣谈笑时总会暗示云昆荣将掌家之权换还给徐雪。
赵彩霞的眼线在徐雪那里可是十分敏感的,线人同赵彩霞说道这件事赵彩霞却丝毫不慌,她还将这事当做笑话同云挽笙讲。
因为她们都知道不论徐巧如何说,即便是她有三寸不烂之舌也不可能说得动云昆荣的。
不因为别的,只因为徐雪管教儿女无方,她自己也不是一个合格的当家主母。
云挽笙想,既然掌家之权让她从徐雪手里分割出来了,那么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回到徐雪手里。
云和熙和云黛月犯了事是她管教不当,是她不配做一个当家主母,不配拥有掌家之权,这一点云挽笙要让云昆荣的概念根深蒂固。
回来了些时日,云挽笙到底还是有些不放心远在城外上私塾的云和轩,趁着府里空闲的日子云挽笙便驱车带着烟笼一道去了城外。
烟笼带着云挽笙进了一个村落,村落的土地不比若月国帝都修建的平整干净,这里的地面是肆意扑洒的土壤,有几个位置有水洼,云挽笙走了几步没看见一脚就踩了下去。
污水沾染了云挽笙的衣摆和鞋袜,云挽笙瞧着自己脚下的狼狈心里复杂地说不出感觉来。
云和轩到底是太傅府府里的少爷,且不说学堂如何,单看这个村落的简陋就可见云和轩上学的有多艰苦。
云挽笙到底也没有过多在意自己脏了的衣裙,随意抖了抖将衣摆上的污泥抖下去了,就又跟着烟笼往前走。
再往前走能够看见一个独立的琉璃瓦房屋,房屋外被竹篱笆围了起来,篱笆内种着一些瓜果蔬菜,瞧着也是十分有生机的。
走进学堂的路面也算的上干净整洁,这才让云挽笙心里稍稍好想一些。
朗朗的读书声从学堂里传出来,学堂上的夫子摇头晃脑地吟诵着复杂又考究的古文,底下又几个学徒拿着书挡着脸悄悄的吃着自己从家里带来的糕点。
云挽笙没有直接进学堂而是走到学堂旁的一个轩窗外,够着脑袋往里面找云和轩的身影。
烟笼见云挽笙看了半天也没有看见云和轩,便也跟着云挽笙一道够着脑袋找。
突然烟笼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拉了拉云挽笙的衣袖,指着学堂的人凑到云挽笙耳边小声道:“小姐你看,那是不是四少爷?”
云挽笙顺着烟笼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瘦小个子的孩子坐在学堂的最后一排,他将书竖立起来挡着脑袋,整个人趴在书桌上睡着了。
云挽笙见状不禁“噗嗤”地笑了一声,这云和轩往日里看着乖巧极了,这会上课睡觉还挺会耍小聪明的。
学堂上夫子讲的实在太过投入,云挽笙和烟笼缩着身子从窗户爬进学堂夫子都没瞧见,倒是那些学徒一个两个看见云挽笙偷偷摸摸地进来惊奇地指着云挽笙笑。
云挽笙对着那群孩子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随即从口袋里拿出一口袋糖果放到了云和轩的桌子上指了指,孩子们就都会意的不再做声。
云挽笙蹲在云和轩的身边戳了戳云和轩的腰,小声地呼喊着云和轩,“和轩、和轩。”
因为夫子讲的是在是太过枯燥,云和轩早些年也没有上过私塾,所以就更是不懂夫子人云亦云地在说些什么。
虽然是睡着了,但到底还是在学堂上云和轩不敢睡的太深入,故此云挽笙在旁边一喊他,他就立马惊醒了。
云和轩揉了揉半睁开的眼睛,瞧见是云挽笙当即所有的瞌睡一下子就醒了。
自从云挽笙去了雪羽城之后他就好久没有见过云挽笙了,后来听说云挽笙出事他还好一阵担心过,后来徐雪回来了他就被送到城外的私塾了,对云挽笙的消息就更是不知道了。
云挽笙指了指窗外,随后就带着烟笼快捷的从窗户上爬了出去。
云和轩探头看了一眼夫子,见夫子没有注意到他这边就赶紧将书立的高高的,缩下身子就想跟着云挽笙一道出轩窗外爬出去。
“云和轩!”夫子大喊道。
云和轩听见夫子的声音同惊弓之鸟一般更个人呆愣在原地,他现在卡在窗户上出去也不是,回来也不是。
学堂里的学生们看见云和轩这幅滑稽的样子,当即就哄堂大笑,云和轩一张脸因为窘迫涨的爆红。
夫子知道云和轩这孩子平日里一向安静又乖巧,故此对他的这次初犯也没有发很大的脾气。
夫子拿着书走近窗边的云和轩,指着书上的内容问:“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这句话你怎么看?”
云和轩现在大字都没认全几个,夫子便拿这么难的问题问他,他自然是支支吾吾地说不出来,他低着头求助的看着正蹲在外面的云挽笙。
云挽笙对着云和轩张了张嘴,逐字逐句地对着口型和云和轩道。
云和轩倒也看懂了云挽笙在说什么,虽然不懂云挽笙的回答是什么意思。
“学生认为,若要攘外必先安内,无国何来家,无家何来国,所以不论是先治国还是先齐家都是相辅相成的,没有决定一言。”
夫子闻言怔愣在原地,料想云和轩不过是一个七八岁的孩童罢了,还是一个大字都不识得几个的孩子,没想到居然能够说出这般成熟的言论来,难不成是他轻看了云和轩?
夫子转念又一想,云和轩到底是太傅府里的少爷,岂会真的连大字都不识得几个,必定是为了自保而藏拙的,夫子满意又了然的点点头。
所有学生都静默不语看着夫子点头,说实话他们也没怎么听懂云和轩的话。
“不错,依你的年纪能够说出这番话来已属不易。”夫子看着卡在窗户上的云和轩顿了下,“但是,你是否能够告诉我,你为什么要翻窗户出去?”
“我、我……”云和轩一向不太会撒谎,他语塞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又转头看向云挽笙,这一次的转头成功引来了夫子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