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挽笙和末叶拿到蛊母之后便马不停蹄地去给安澜解蛊,待到他们到达时,天际已经蒙蒙亮了。
安澜还是如云挽笙之前见到的那样,安安静静地躺在卧榻上闭紧着双眸仿佛没有一丝生机。
云挽笙不敢多耽搁,但她实在是不想去碰这个恶心的东西便赶忙让末叶将木盒里的蛊母拿出来,吩咐道:“放到她耳边。”
米白色如蛆虫一般的蛊在安澜耳边蠕动了一会儿便不动了。
云挽笙凝重地蹙了蹙眉,这蛆虫在安澜耳边安澜却没有丝毫反应只有两个结论,一个是安澜已经病入膏肓蛊入骨髓无解了,一个便是这蛆虫并不是真的蛊母。
末叶在虽然不懂如何解蛊,但见这蛊虫和安澜皆没有反应便问道:“怎么样了?”
云挽笙走上前搭上安澜的经脉,脉象还是如之前一般细滑如游丝,所以云挽笙的两个猜想当中就证明了其中一点。
“这个蛊母是假的,我们被安玉华骗了。”
云挽笙就该想到安玉华那般惜命的人是怎么可能会轻而易举地将蛊母交给他们,现在恐怕安玉华已经知道了她并没有中毒这件事。
云挽笙俯身看了一眼安澜耳边的这条蛆虫,蛆虫肥大却没有攻击性,它嘴角吐出的黏液是透明的,医圣曾说过噬心蛊只有没有种蛊的蛊母吐出的黏液才是透明的,种下了的则是浑浊的。
“把它收起来吧,我们得在天完全亮起来之前赶回去。”云挽笙吩咐道。
他们须得在天亮之前赶回去,因为天亮之后便是飞霜派下山弟子的离开仪式,若是不赶在那时赶回去,待到那些种蛊的弟子下山分散各地之后,云挽笙再想给他们解蛊就会非常麻烦。
因为云挽笙和末叶都很着急,故此回飞霜派的路上末叶便行走的飞快,疾风从脸上掠过好似一把尖锐的匕首在一寸一寸地划割她的面颊,云挽笙拉着末叶只能埋着头尽量降低与风的接触。
云挽笙只有在这个时候才默默地感叹飞霜派的轻功真的是当世最绝,也不知道末叶是怎么看清楚路径的。
飞霜派和若月国郊外的距离这要是换做马车在路上驱使只怕要耗费个半个月的时间,可末叶仅仅只用了半个时辰云挽笙就看见了飞霜派的大门。
天际已经全然亮了起来,他们到的时候正巧,所有要下山的弟子正集结在飞霜派的操练台里,而安玉华则是穿着一身华服缓缓从东莱阁里走出来。
她脸上秉着一个温和从容地笑对着众弟子正准备说致辞便突然看见了半空中的云挽笙和末叶,安玉华眼中转换了几个情绪,从惊愕到愤恨再到悲痛。
安玉华好似做了一个什么天大的决定似得深深吐出了一口气,随即指着空中的末叶跟身边的弟子吩咐道:“来人,将这个孽徒给本座拿下!”
飞霜派地众弟子没明白是怎么回事,皆是相顾地有些不知所措,要知道末叶可是安玉华最器重的弟子,末叶也是飞霜派里轻功最厉害的弟子。
其中一个弟子小跑到安玉华身边询问道:“师父你这是做什么啊?”
安玉华拧着眉面色当中已然有了怒意,她缓缓转过头不悦地望着这个来询问地弟子,她的声音当中带着几分杀气地吼道:“本座说的话你们听不见吗?!”
要知道安玉华虽然是他们的师父但是平日也是极为温和可亲的,这突然一下露出这般凶恶的样子着实将飞霜派里的弟子都吓了一大跳,他们不敢再多犹豫怕惹得安玉华更加不高兴,便一个两个如出笼的小鸟朝着末叶的方向急速冲去。
因为冲出来的人太多末叶只能带着云挽笙不断闪躲,云挽笙知道飞霜派弟子这车轮战一般的进击是很耗费末叶的体力的,这么下去他们迟早会落得下风。
云挽笙趁着空隙喊道:“你们不要被这个人面兽心的门主给欺骗了,她在你们身上下了蛊给她自己续命!”
这话一出所有进攻的弟子霎时间便顿住了,安玉华见情况不对赶忙道:“我是你们的师父岂会做出这种事!”
“你连自己的女儿都下得了手,这些弟子又算的了什么?”云挽笙道。
“你胡说!”安玉华现在有把柄在云挽笙手上,她只能虚张声势地喊出这一句。
云挽笙冷笑一声,这一声中带着对安玉华无尽地嘲讽。
“安澜是怎么得了重病药石无医的,之前那些下山的弟子有一些是怎么离奇死去的,有没有胡说你比我清楚。”
此话一出,飞霜派地下的弟子跟炸了锅似得议论纷纷。
“末叶师兄,云姑娘说的是真的吗?”其中一个弟子问道。
末叶微微点点头,见到末叶点头,其中一大半都是不可置信地望向安玉华,末叶和安澜从小就要好他们是知道,既然末叶都承认了,那云挽笙说的话便多半是真的。
安玉华冲到弟子当中,大声为自己狡辩道:“末叶苟同外人欺师灭祖,你们不要被他们两个给骗了,你们同为师朝夕相处这么些年难道不了解为师的为人吗?”
末叶和安玉华各说各话,众弟子也不知道该相信谁。
安玉华见局势并没有偏向末叶那边赶忙做出一副痛心疾首地模样,“虎毒都不食子,我难道还会害自己的女儿吗,末叶,为师教导你多年不求你回报为师,但你也不可因一个女子的三言两语如此来污蔑为师啊,你这是忘恩负义啊。”
她为保自己演的更真,说着说着眼眶就红了起来,泪水要从眼眶里跌落时又用衣袖将泪水拭去,这幅坚强又悲痛的样子不禁让弟子们都开始相信安玉华的话。
他们觉得安玉华说的对,安玉华怎会去为了自己去害安澜呢,而且他们也从来没有听说过什么蛊。
“末叶师兄你做的实在是太过分了。”
“是啊,咱们很多弟子都是师父一手带大的,师父对我们都视如己出,怎会会像你们说的那般不堪。”
“安澜这丫头小时候身体就不是很好,现如今得了重病也在情理之中,你可千万别错怪师父。”
下面弟子叽叽喳喳地各说各话,安玉华从擦眼泪的衣袖便往外瞧,瞧见那些弟子都在为她说话时对着云挽笙勾起一抹得意地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