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的废话说完了吗?”
徐雪母女和云和熙正热络的起劲时,军队中重兵把守的马车内便传来了这样一道冷冷有些不耐烦的声音。
在场的所有人听到这声,都几不可闻地蹙了下眉头。
身为凤楚国送来的质子,换言之便是俘虏,一个俘虏在若月境地居然还敢如此嚣张,真的是猖狂。
云和熙回头朝马车方向瞪了一眼,秦呈尚闻言最是见不得有人比他还嚣张正欲发作,便被秦呈安先一步给拦住了。
“远道而来是客,的确是我们若月疏忽了,望尔见谅。”
尔?秦呈安这话可真是妙,既不失礼数,又在暗中贬低马车中人的身份。
马车中人轻笑声,倒也没有把秦呈安的话听进心里,而是云淡风轻地说:“那就走吧。”
秦呈安心里虽然对这质子也颇有微词,但碍于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发作倒也的确失礼,既然来了若月,今后的日子有得“好过”了。
秦呈安安抚般轻拍了一下云和熙,道:“先进宫吧,父皇还等着呢。”
云和熙颔了颔首,转身便对身后的军队示意往前走,自己便牵着马随着一众人往城内走。
马车由重兵把守,故此经过云挽笙身边时,云挽笙只瞧见了马车车帘被微微吹起了一角,依稀看见了马车内那人的衣袂,并未看清楚样貌。
云挽笙仔细回想了一下,对马车里送来的那人印象并不深。
凤楚国八皇子?凤楚国皇室姓孤,到了他们这一辈字辈是千,千什么呢?
云挽笙实在是想不起来了,反正云挽笙记得最后这位质子殿下因为若月国战败便被凤楚国要求完好无损地还了回去。
云挽笙站在原地太久没有跟上,反倒是云昆荣走过来喊的云挽笙。
“歇息好了便走吧,方才五殿下说晚上皇上会设宴为你大哥庆功邀了咱们一家,回府去好好打扮一下,可别丢了咱们太傅府的颜面。”
语罢,云昆荣看了一眼站在云挽笙身边的云和轩,便有也不回的跟着队伍走了。
云挽笙瞧了那浩浩荡荡的军队走远了才动身回府。
回府之后云挽笙还是觉得有些难受,烟笼在一边瞧着云挽笙难受也跟着着急,便提议道:“小姐,你若不舒服晚上的设宴便不去了吧,本是为大少爷庆功,咱们去也就是走个过场。”
云和轩站在一旁也点头,可云挽笙却摇了摇头。
上一世她错过了这次宫宴,之后才听旁人说当时云挽笙没去,若月国的李皇后氏还好一阵失望的,据说李皇后年轻时与云挽笙的母亲未离相识,云挽笙再想去问李皇后自己母亲的事时,李皇后便因为旧疾去世了。
云挽笙因为这事还好一阵后悔过。
所以这一世重来一次,云挽笙不想再错过。
云挽笙自己便是大夫,自己身子如何她是最清楚的,回来她便给自己搭了脉,还好,只是体质弱有些中暑,喝些解暑的汤药就可以了。
喝了药之后,云挽笙到了夜里便全然好了。
烟笼特地给云挽笙挑了一身杏色的罗裙,又梳了一个端庄又稳重的发髻,这一身再配上云挽笙这张我见犹怜的脸,可谓是出水芙蓉清丽雅致。
反观一道出门的云黛月,云黛月挑了一身桃红色的百花裙,她肌肤虽白但桃色挑人,穿在她身上倒是把她平日里的俏丽的光辉掩去了三分,发髻和发饰选的较为繁复,这一身配在一起,显得奢侈有余端庄不足。
云黛月一见云挽笙这不荤不素得打扮便揶揄道:“妹妹第一次进宫面圣,怎么穿的如此朴素,你瞧瞧姐姐,姐姐今日可好看?”
云挽笙含着笑点头,假装听不懂云黛月话里的揶揄,回道:“姐姐天生丽质穿什么都好看,此行大哥哥立了功,姐姐跟大哥哥一母同胞,妹妹跟在姐姐身边也只是陪衬,万不可煞了姐姐的光芒。”
云挽笙这话说的云黛月听的舒服,嘴上推辞云挽笙的奉承,脸上的骄傲却一分胜过一分。
“妹妹瞧你这话说的,哪有什么陪衬不陪衬的。”
云挽笙闻言也只是含笑点头说是。
云挽笙上一世好歹也是做过皇后的人,懂得什么场合该穿什么,云黛月这一身穿的出挑,其实在皇宫里是最不惹人喜的,尤其是那些大臣的女眷们。
况且,她的这一身也只有衣服好看,可奈何衣服不衬人,人便配不上这身衣服。
云挽笙随着徐雪母女一道入宫,云挽笙跟那些大臣的女眷们都不太相熟,故此都没什么交集,反倒是徐雪母女跟她们倒是热络的很,可人家一瞧见云黛月这身装束,便连客套话都少了平日里的好几句。
云黛月还云里雾里的不知道为什么,徐雪是商贾之家出身更是不懂得其中的问题所在,两人都是二丈和尚摸不着脑袋。
入了未央宫的宴席,云挽笙便跟徐雪和云黛月分开坐了,云挽笙坐在一个较为靠后的位置,这个位置不怎么惹眼,身边那些大臣的女眷也不多,是非自然也少。
皇帝和皇后都还未到,云挽笙便安安静静地坐着等,她打量了一下这偌大的未央宫,粗大的盘龙柱屹立在四方,镶金的牌匾上赫然写着物华天宝四个大字,宫人们低着头站在角落里安安静静的等着被吩咐,这个地方还是跟云挽笙记忆中的一样,奢华又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云挽笙望了一眼未央宫里那在龙椅旁边的凤座上,曾几何时她也在高居在那把椅子上端着一个雍容的笑,望着这文武百官和女眷们开怀畅饮。
“你是谁啊?”云挽笙被一个清甜的声音拉回思绪,云挽笙循声望去,只见身旁一个俏丽的女子目光正在瞧着她。
云挽笙瞧了瞧这女子的装扮又回想了一下上一世,记忆中好像对她并没有印象,再看这女子衣着华贵,身上这身百合裙上的绣花乃是出自若月国皇室之中顶级绣娘之手,能穿上这身衣服的,不是嫔妃不是公主便是重臣之女。
可公主的宴席不会在一众臣子的女眷当中,那么便是重臣之女了。
“小女云挽笙,乃是太傅府女眷,敢问姑娘?”
女子咧开嘴露出一个明朗的笑容,回道:“我叫楚幼丝,我爹是战南侯楚义青。”
战南侯?这战南侯可谓是在若月国相当于镇国的人物,此行跟凤楚国的战役当中,有一大部分功劳是云和熙,可还有一部分的功劳便是源自于这战南侯。
战南侯此人谋略过人,若不是后来战南侯年迈不能再上阵杀敌,那么若月国绝不会输给凤楚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