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日骑术大赛受伤,从宫中回了摄政王府后,苏池芙总是有的没得便想起当日段璟为了哄她,替她吹伤口的场景。
比如说,手里捧着一杯温热的碧螺春茶时,她能将其联想到段璟握着她手腕的温度。
再比如说,微风透过雕花木窗吹进屋内,拂过她的脸上,她都能联想到段璟呼出来的气息。
真真的成了一个少女怀春,中毒颇深的形象。
尤其是那日回府后,半夏对着她的脸一阵心疼:“好端端的,公主怎么受了这样严重的伤,这该有多疼啊……”末了又朝着青黛满是忧心叹道,“你说王爷整夜整夜的对着咱们公主如花似玉、貌若仙子的脸,都能生生耽搁到现在都还未洞房花烛。如今公主脸上生了意外受了伤,不知也圆房又要拖到什么时候去。”
半夏说话时本来就没有藏着掩着,苏池芙自然是将这话听了个一清二楚,顿时面颊染上一层红雾。
苏池芙原先是不太懂什么是圆房的。
但是在前些时日,她把来东泠前母后给她新婚之日可能会派上用场的那本小册子从箱子底翻了出来,准备跟覃浅一同研究研究里头的比武招式。
结果自然是闹了个令人尴尬的大笑话。
覃浅虽然对此也是一知半解,但总归是要比苏池芙要懂得多些,便硬着头皮红着脸,担当起了临时启蒙的重担。
两人关在房里交头接耳小声议论了小半柱香的时辰,最后苏池芙可总算是似懂非懂的了解到那本小册子里记载的内容含义。
以至于在半夏提起这个后,她愈发的害羞起来,连着好几日都不敢拿正眼去看段璟。
“云都之花”的第一轮“骑术”的比试结束,覃浅轻松斩获榜首。接下来将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作为休整期,来给各家小姐夫人为第二轮“乐器”的比试做准备。
苏池芙额角的伤还没好全,半点没有出门的欲望。平日里除了覃浅时不时来找她唠嗑外,便是窝在府里头看看话本子,拨弄拨弄从段璟那儿顺来的七弦琴。
别问她为什么不弹自个儿的琴,问就是太远没带。
这日天色正好,苏池芙坐在她院里头那株花都快掉秃了的梨花树下,温习着许久没弹过的一首曲子。
轻商之音绕指不息,待一曲终了,一旁静候的半夏才禀道:“公主,大理寺卿家的奚四小姐递来拜帖求见。”
这着实是让人感到稀奇,她与奚水娴之间的交情——暂且就称之为“交情”吧,怎么说也还没到互相嘘寒问暖的地步。她笃定这奚四小姐今日跑来,绝对不是前来关怀她的,想必是来看看她伤的究竟如何,好在心中落井下石罢了。
说实话,她心中真是千百万个不想见啊。
可是别人拜帖都已经递到手里来了,若是不见,便显得她这个摄政王妃有些傲气凌人了,生生给别人留下了话柄子。
苏池芙叹了口气,向着半夏吩咐道:“你唤人将奚家四小姐请去前厅等着,我收拾收拾便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