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还没亮郁程泽就去看李芷君了。
他抚上李芷君的脸,怎么这么烫,全身滚烫。
大夫急匆匆赶来,脉搏正常,可以这种情况他从医三十年来没有见过。只是照这样下去,不出五天,必死无疑。
“大夫,你一定要救活她,不管你用什么样的方法。求求你!”向来镇定自若尊贵的皇家二皇子,此时,他用力的摇着大夫的手,乞求着大夫。
“殿下,老夫实在是无能为力,此病无药可救。”
“都给我滚出去!”
郁程泽抱着李芷君,堂堂的七尺男儿,一军统帅,他声嘶力竭,“芷君呀!”划破的清晨的宁静。
郁程泽用泉水给她不停的擦拭,帮她降温。可是,一切于事无补。他抱着李芷君,不吃也不喝。
“芷君呀,不要丢下我。”郁程泽轻声的叮咛。
“芷君呀,你一定要醒过来。你说你喜欢星辰大海,我陪你去看;你说你喜欢浪迹天涯,我也陪着你。芷君呀,只要你醒来,你要做什么,我都陪着你。”
他哭了,哭得撕心裂肺。上天好生不公,幼年丧母,好不容易跌跌撞撞长大,又被父皇不喜,早早离宫独府而居,以至性情孤僻。现如今,他终于有了新的希望,有了所爱之人。上天却要把她带走。
直到第二天,随军的老大夫前来禀报,他查阅的医书,此病需要雅拉山上的冰山雪莲可治。
雅拉山上,大理国第一高山,长年积雪,山势陡峭。都说雅拉山上的冰山雪莲是神赐的礼物,却无人敢去摘。
曾有不怕死的人去过,却永远没有回来。
郁程铭执意要去雅拉山,没有人能劝阻。是啊,如果李芷君死了,他活着像一具行尸走肉,又有何意义。
他自己赶了一辆马车,没有随从跟随,一路往北。如果没有找到冰山雪莲,他与她共同赴死。
还有三天,只有三天了!
一路风雨兼程,郁程泽终于到了雪山脚下。高高的雅拉山,积雪压得厚厚的,没有一片绿色的植物,也没有飞鸟经过,一片冰天雪地。
极美,却没有一点生命的气息。
山脚下有猎人留下的石屋,郁程泽把李芷君放以石屋一床上。李芷君全身还是很烫,他给她喂了些水,她已经喝不进水了,每次都是郁程泽嘴对嘴的给她喂。郁程泽无数次的在她身边呢喃,“芷君呀,我爱你。”
“芷君呀,你等我,我去给你取冰山雪莲。芷君呀,你一定要等着我回来。”
愿天可垂怜,这痴情的男子能顺利取得解药。
郁程泽依依不舍的离开李芷君,今天已经是第四天了,必须在一天之内拿到解药,还有二十四个时辰。
上雪山的路每一步都走得很艰难,越到山顶,空气越来越稀薄,温度也越来越低。幸好郁程泽终年练武,体质也好,不然很难坚持。山势也越来越陡峭,郁程泽好不容易爬上去,却又滑了下来。这时,他看到一根木头,赶紧抓住,却不料木头被拔出来。见到这木头,他大吃一惊,这哪是一根木头,这分明是一根人的上肢骨。跟着,又发现一块,两块。。。。看来,很多取药的人死在了这里。
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抓住的东西了,只有一步一步的挪。
郁程泽远远的看见,一只通体雪白的熊正在他的前方不远处,熊吐出的气像一层霜在他的眼前弥漫。他的第一反应,赶紧跑!可是,退一步就是万丈深渊。他看到的那一堆白骨,也许就是在跑的过程中遭遇不幸的。
就在那一瞬间,他发现,在熊的脚边,一朵冰山雪莲正开得正艳。人们说,白熊是冰山雪莲的守护者,还真的不假。
准备要躲的郁程泽停住了,他攥紧了手上的冰刀,他一定,一定要摘到那朵雪莲!就算遍体鳞伤!
熊已经向他扑过去,郁程泽用刀一挥。那熊一转身,那硕大的熊掌向他挥来,郁程泽手上被抓出好多的血痕。几番回合下来,因为连日的奔波,体力已经不支了。但他一想到他的芷君正等着他取药回去,凭着这巨大的信念,郁程泽又一次站了起来。这一次,白熊没有占到好处,身上被刺了一刀,鲜红的血散落在白色的雪地上,刺眼夺目,不知是白熊的,还是郁程泽的。许是久未进食,白熊的攻势越来越弱。郁程泽斗志昂扬,他的芷君在等着他。白熊最终倒下了。
郁程泽小心翼翼的摘下雪莲,时间已经过去了十三个时辰了。他一路上连滚带爬,跌跌撞撞的往山下走。他已经站不起来了,肩上的伤口不停的在流血,那血滴在雪地上,留下一朵朵鲜红的印迹。他努力支撑着,终于爬到了石屋。用尽了最后一口气,他把雪莲喂给了李芷君。他的一句“芷君呀”还没有说完,就已经昏倒了过去。
清晨的阳光从石屋的窗户照在床上,昏睡了整整五天的李芷君缓缓的睁开眼。她记得,在睡梦中,有人叫着她的名字,说爱她,要她赶快醒过来。命运如此多孑,短短数月,她已经几番经历生死。郁程泽躺在她的旁边,她唤着他:“程泽,程泽。”却没有回音。李芷君惊慌了,一探鼻息,还好,还有呼吸。只是郁程泽满身的伤口,让她触目惊心。李芷君心痛的为他包扎,上药,把被子给他捂严实。
郁程泽太累了,他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了。窗外天寒地冻,屋内,两个刚经历生死的年轻人正四目相对。他们没有说话,他们注视着彼此,不敢眨一下眼睛,仿佛一眨眼,那心上的人儿就会消失一般。
良久,李芷君扑进了郁程泽的怀里,“程泽呀!”,万语千言......
两人紧紧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