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楚渊一听凤琉璃此话,询问似的目光直射进她的视线:“你早就知道了?”
“我……”凤琉璃弱弱的回道,“我也是才知道的。”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李美人厉声嚎叫,早已没了往日的体面,抽搐着身子,感到一阵湿润。
“孤再问最后一遍,你同谁通情!”
墨楚渊脸色凶悍,眸光寒冷砭骨,令人见而生畏。
宫妃偷情还珠胎暗结,这等事情传出去他身为君王的威严在哪里?
他虽不碰后宫的女子,但也容不得旁人沾染。
而且他身边还有一个凤琉璃在场。
墨楚渊的眸子又阴沉了几分,瞥了一眼凤琉璃。
凤琉璃想:不会要为了这种丑闻来杀人灭口吧?
“啊哈哈哈。”
李美人疯魔般的狂笑让二人的目光回在她身上。
“你不会知道的。”她一字一顿道。
如今事情败露,左右都是死,李美人更是生出无畏的勇气,对上墨楚渊的眼眸。
“我在宫里蛰伏了两年,本以为今夜可以报我李家的血海深仇,没想到我还是失败了。龙筋散的昏迷作用居然对你一点作用也没有,只怕你早就醒了故意装着是吧!”
墨楚渊捕捉到她话里的“李家”,稍加思索一下,便都明白了。
“原来是篡位谋反的太尉李氏,当年孤竟然留了你这么一条漏网之鱼,还让你进了宫。”
他沉冷的眼眸蓦地迸出炽人火光,勾着唇角满是抽弄之意。
“篡位谋反?”李美人狞笑,眼中闪着一种近似疯狂的光芒,“你凭什么当上胤国的君王,你有什么资格?朝中大臣又有几个真心臣服于你。”
她这句话狠狠的戳中了墨楚渊的痛楚。
凤琉璃悄悄的看向墨楚渊,发现他神色骤变,竟闪过一丝不甘和哀怨,让她不由得一惊。
“那又如何?纵使他们心中不愿,如今不也是一个个跪在孤的面前!孤凭着本事,一步步争夺而来的皇位,有何不可?”
墨楚渊的眼眸愈发阴鸷狠戾。
凤琉璃抿唇,对他们的这番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呵,是。靠蛮力和慑血爬上的皇位,就是你墨楚渊的手段。”李美人讥笑道。
墨楚渊紧握着拳头,散发着致命的压迫感,“说出你的幕后主使,孤还能给你留住几分尸首。”
李美人不把他的话听进耳里,只是面色惨白,强忍着疼痛,手还一直抚在小腹上,心里更是止不住的悲凉。
我的孩子……没事,娘亲会陪着你的。
她下定决心,闭上眼睛也止不住泪水夺眶而出,最后一睁眼如兽狂啸道:“墨楚渊,你休想在我身上查到什么!你什么都得不到!”
语毕,她抿唇含住自己的口脂。
“想死?”墨楚渊一把掐住她的喉咙。
李美人的毒发作得太快了,竟一咳口中皆是血,有些惨烈的滴落在床上,嘴唇更是殷红了。
她身子抽搐得有些吓人,却还要强撑一口气,断断续续的说道:“这宫里就没有人会对你墨楚渊是衷心的。他们…他们怕你、惧你、就是…就是不服你。可笑啊。你嗜血成性…这辈子都得不到子民和朝臣…的爱戴。”
“这辈子也不会有人会爱上你、这么…这么一个、魔鬼的人……”
墨楚渊紧咬牙关,努力抑制翻涌而上的血气,在她说完最后一个字后,“咔嚓”一声。
李美人断了脖子,死不瞑目,
凤琉璃心下骇然,眼睁睁的看着他像是丢垃圾一样,把手中的人竟直接甩出门外。
她机械般扭着脖子看去,只见地上一片血肉模糊,皱着脸压下心中的反胃。
“小六。”墨楚渊威严的喊道。
“属下在。”小六立刻出现在门外,神情凝重。
“把她肚子里的孩子挖出来丢给宫外的野狗,再把她的大卸八块扔去喂狼。”
凤琉璃倒抽一口气,脸色也苍白了不少,对墨楚渊的恐惧感油然而生。
李美人肚子还未显孕,不过三个月大的孩子能有多少?墨楚渊竟能下得这般手?
孩子喂狗,母亲喂狼,这是让她们在阴曹地府都不得相见啊!
凤琉璃没来由的想到,在现世的社交平台上活菩萨是见过不少,这活阎王倒是第一次见。
“君上,椒香殿今夜走火,一切都烧得不剩。”小六禀报道。
“知道了,退下。”
“是。”
凤琉璃暗惊,这李美人竟做足了准备,只怕她今晚就没想过会活着回去。又怕事迹败露,所以在宫里留了一手。
走火确实能很好的抹平一切。
只是为什么一切都烧得不剩?
凤琉璃再三思索,就明白了。
这李美人怕是一早就给整个宫殿的人下了毒,让所有人都逃不出火海,火势凶猛外部的人救火也难。
绝!够绝!
凤琉璃想着今夜的事情到此也该结束了,可是墨楚渊的手还在自己的腰上,让她动弹不得。
我要不要提醒他?
她现在对墨楚渊心里发怵得很,也不敢轻易开口。
看向墨楚渊,果然脸色阴沉,薄唇成线,精芒掠眸,隐含残冷,仿佛死神君临人世。
可是他这幅模样确实在思索着什么。
凤琉璃隐隐约约猜出是李美人死前的最后一番话。
她莫名的对墨楚渊报出不公的想法,她对朝政局势认知不多,但是墨楚渊每日兢兢业业批改奏折,励精图治,并未贪图享乐,算是一个明君。
虽然这人确实手段阴狠毒辣。
这李美人果然是温柔刀,刀刀致命!
她暗道,却无可奈何。
这是人家的公事和私事,反正就是不管她的事,她一个外人、一介宫女哪有说话的份?
现在这情形还是让他自己冷静冷静吧。
“君上,夜已深,你就早点歇息吧。”凤琉璃小声的说道,用一点一点的掰开在腰上的指头。
墨楚渊这才缓过神来,眸里满是不悦的看着凤琉璃的动作,又想起她刚刚的神情。
“你在怕孤?”他又加紧了禁锢凤琉璃腰肢上的手。
凤琉璃眉头一皱,除非是墨楚渊放自己走,不然她是不可能离开。
但是对他的问题,也是一阵无语。
就问你怕不怕?
“怕啊,当然怕。”她坦诚的回答,让墨楚渊身上的暴戾加重几分。
连你也怕孤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