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连神机他们的天字级沉香快用完后,陆容就准备找点时间再做一些。
她算了算自己之前做的,以及连神机和沈清泽用的速度,估计剩下的沉香还能再用一小段时间,暂时还不急。
但是有一个问题摆在陆容面前,现在沈清泽住在水园31号,又每天都去32号做实验,她便不能再在32号里做沉香,得找一个新的地方。
否则,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做沉香,分分钟暴露她不止是风水师,同时还是调香师的身份。
那不也是明摆着告诉他们,他们口中的天字级调香师王权,就是他们眼前的她?
好在陆容很快就找到了新的地方,即学校附近的公寓。
自从齐老住院后,齐老和徐福就再没有回去过,陆容又没怎么去过,那里已经空置了有一段时间。
正好已经快到十一月底,天气越来越冷,陆容正好也不怎么想从学校再回那么远的水园去。
可她不回去,却有人主动找上她来。
这天陆容放学后,没上晚自习,先是去连神机的店里吃过饭,出来后便往公寓那边走。
就在昨天晚上,她已经找人将水园32号那套设备都送到了公寓里。
沈清泽当时恰巧碰见了,他之前见过那些东西,就没多问,以为陆容是要送还人家,毕竟那些东西不便宜,在国内又很少弄到手,算是非常珍贵了。
陆容觉得,幸好连神机没有碰见。
连神机可不像沈清泽那么好糊弄过去。
陆容走在马路边时,边走边思考最近发生的事。
走了没多久,忽然发现身前有人挡住了她的路。
陆容头抬也没抬的道:“麻烦让让。”
前面的人没动。
从陆容这个角度来看,只能看到对方穿着一件名贵的绒毛大衣,踩着五厘米高的真皮高跟鞋,是个中年妇女。
陆容微微蹙眉,抬眼往上看。
目光在移到对方面容上时,随即定格住,逐渐幽深。
陆容已经有挺长一段时间没见过江珠了,长到最后一面见她仿佛还是五年前的那次。
江珠这段时间应该过的不怎么样,完全失了往日的雍容优雅,面色憔悴,眼窝下黑眼圈明显的吓人,像是疲惫极了,连给陆容一个愤怒的眼神都几乎做不到了。
对上陆容陌生而淡然的目光,江珠咬了咬下嘴唇,说:“我知道你最近不在学校上晚自习,也不住校。”
陆容挑眉,倒是回了句,“所以呢?”
江珠深吸一口气,“陆容,找个地方,我们好好聊一聊吧。”
陆容没说话。
江珠勉强道:“我今天找你,真的就只是想和你坐下平心静气的说话。陆容,我们……好歹还做了十二年的母女。”
后面那句话令陆容神色微动。
片刻后,她点点头,淡声道:“如你所愿。”
江珠可能是没想到陆容这么好说话,有些错愕,反应过来,她回过身去朝远处挥了挥手,很快就有一辆车开过来。
江珠看了眼陆容,先上了车。
陆容面色如常的跟着上车,上去后才发现,开车的人竟然是方特助。
方特助通过后视镜看了眼陆容,才回头朝陆容笑了笑,礼貌的叫道:“大小姐。”
陆容看到他,仿佛明白了什么,讥诮的扯了扯嘴角,没说话。
江珠如坐针毡的捏紧衣角,让方特助开车。
两人都坐在后车座,但江珠却坐的离陆容很远,几乎紧紧贴着车门。
陆容丝毫不怀疑,如果这车座更宽,江珠会坐的离她更远。
她便看向车窗外,面色没什么变化,眼神却淡漠无比。
一时间,车里寂静无比。
大半个小时候,方特助开车到了一家五星级酒店,在门口停下。
江珠脸色不自然的下车,陆容看了她一眼也下车。
方特助要去停车,便没跟他们一起。
酒店门口的门童显然是认识江珠的,非常娴熟的上来打招呼,并将陆容和江珠带去预订好的包间。
陆容到保健进去后才发现,在她们来之前,菜已经上齐了。
陆容多看了几眼。
玻璃桌面上七八道菜,不是陆知涵喜欢吃的,居然也不是江珠喜欢吃的。
她神情更深,自顾自找了个座位坐下。
江珠见状,就坐到了陆容对面。
服务员都出去后,这偌大包间里只剩下她们两个人,气氛一时有些尴尬和凝滞。
陆容不主动开口,江珠只好自己找话题。可她已经太久没用同陆容相处过了,既不知道跟陆容说什么,也不清楚陆容在想什么。
她只好道:“那么晚才出校,应该还没吃晚饭吧?你看看这些你喜不喜欢吃。”
陆容扫了眼桌面上的,没动筷子。
江珠有些不安,强撑着笑问:“怎么?不喜欢吃吗?那你喜欢吃什么?你可以告诉我,我让服务员再点菜。”
“有什么话,你直接说吧。”陆容靠着椅背,姿态有些散漫,淡淡开口。
江珠神色一僵,“妈找你就吃顿饭还不行吗?”
“只是吃饭,你何必带方特助?”陆容抬眼直视着她,“难道不是陆闵生逼你来的吗?”
江珠面露错愕,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没想到陆容这么快就看了出来。
的确是陆闵生逼她来的。
陆雪华的夫家秦家生意至今都没好转,急得团团转,一天好几个电话的催陆雪华去找齐老赔礼道歉,可陆雪华哪里还能见得到齐老?陆雪华见不到齐老,就一天五六回的去陆家、去陆氏闹,最终陆闵生实在被烦的没耐心了。
但陆闵生不想自己见陆容,就逼着她来。
江珠也是不愿意的。
可人到走投无路,举目无解的地步,就会做出些意想不到的举动,陆闵生被陆氏的日渐式微逼得越来越暴躁,开始控制不住的寄希望于,与其绞尽脑汁的想法子挽救陆氏,还不如直接找陆容直接有效的多。
他就直接跟江珠说,要是江珠不帮着想想办法,反正他已经够糟糕了,也不在乎更糟糕,说不定会跟江珠离婚。
他受够了。
江珠也受够了。
“好,那就开门见山吧。”江珠定了定神,咬牙开口:“陆容,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肯放过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