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进了考场,陆容看到发下来的语气卷子,微微的叹了口气。
算了,及格就及格吧。
于是本来打算睡觉的陆容,好不容易翻出一支笔,慢悠悠的写了起来。
众所周知,到了高三,除了语数英这三门大课是单考两个小时,其余的学科就分成文综和理综两大类,都在一场里考。
而他们上午考语文,下午考英语,第二天早上再考数学,下午考理综。
两天就这样边复习边考过去。
直到理综考完,高三全体才松了口气,紧张的气氛总算散了些。
但没全散完。
因为他们发现,这次考试的难度简直就是惨绝人寰,比以往他们做过的卷子的难度直接上升了好几个档次,完全不能当一回事讲。
尤其是理综和文综,他们本来就是头一次做,没经验,临场手忙脚乱的,做题节奏也把握不住,结果还难得要死,好多人连写都没写完,直接让高三一众人考的心灰意冷,被泼了好大一盆冷水,考完后想死的心都有了。
陆容出了考场回七班,路过的班级里面气氛都很低落,七班尤其低迷。
在看到温安安、苏梦和杨晓雯三个人也生无可恋的趴在桌子上后,陆容很疑惑。
“至于吗?”
“怎么不至于?”温安安都快哭出来了,“同桌,你知道吗,我这一个月学习可认真了,本来我还以为我都进步了。”
这话,陆容很信。
因为三中的作业量很大,很多人可能熬夜才能写完,而温安安却能每次都在第二节晚自习前奋笔疾书写完,令她有了充足时间抄作业,陆容一度对此很满意。
见温安安挺难过的样子,陆容思索了下,难得安慰道:“没事,七班本来就是倒数第一,就算再差,也不会差到哪儿去。”
这话一出,前面的人回头幽幽的看了眼陆容。
她们又不敢说什么,只能幽怨的回过头去。
温安安一噎,说:“我就不能有点上进心吗?”
陆容有点迷惑,诚恳发问:“那你上进了吗?”
温安安:“……”
呜呜,就是因为没有上进,她才难过啊!
温安安自闭的将脑袋埋进臂弯里。
见状,陆容下意识的摸了摸鼻子,没再出声。
因为今天考试的缘故,不上课,剩下的时间就统一安排了自习,各科的课代表还可以将考试的答案下发,比对自己做的试卷答案。
温安安自闭片刻,就生龙活虎起来,兴冲冲的对答案。
不到片刻,她又蔫了,扭头见陆容在看书,还是那种她看着就头疼的书,更加头疼。
就给陆容写了张小纸条。
“同桌,你不对答案吗?”
陆容瞥了眼,不紧不慢的回:“我从来不回头看。”
温安安看了眼,有些愣。
说的对,要是回头,很容易后悔。
但……不回头,好像也会后悔。
温安安还想再问什么,见陆容戴上了蓝牙耳机,便收回了纸笔。
算了,她都没考好,同桌肯定也没考好,还是不戳同桌的伤心处了。
而陆容其实没在看书。
她戴着蓝牙耳机,只是在听亚斯给她的留言。
亚斯不知道陆容今天考试,给陆容打了好几个视频电话,但陆容没接,他就只好给陆容留言。
他所说的,是上次陆容拜托他帮忙过海关的事。
那件事,亚斯当天就派了人过去,成功将人送过海关。
但没想到,那时候那人留了个心眼,在亚斯派过去的人身上做了记号,今天居然还他妈成功联系上了当时的人。
这让亚斯觉得非常不可思议。
更让亚斯想不通的是,那人说想走,但海关他过不了,希望亚斯再帮一次。
帮忙,亚斯觉得是可以帮的,但他这原本是看在陆容的面子上,陆容没开口,亚斯就懒得出手,便来问问陆容是怎么回事。
听完亚斯的留言,陆容不禁皱起眉。
这事儿她不知道。
陆容就翻出包里的手机,找到人给他发去了一条消息。
“你想走?”
对方没动静。
陆容盯着看了会儿,告诉温安安她要去厕所,然后就把手机揣进兜里,翻出包里的一点东西,从后门出去。
这时候厕所没什么人,陆容随便找了个隔间进去锁好,拿出带过来的变音器戴上,直接拨过去电话。
那头只响了一声,就被人慌忙接起来,小心翼翼的声音传了过来。
“喂,哥们儿?”
陆容面色极淡,直接开口问:“你查出了什么结果?”
是挺喑哑的男声,带着特殊的电音。
对方干笑:“额……这个……”
“直接说。”
对方沉默下来。
好半晌,对方才开口道:“好吧。你也知道,我身份特别,不方便在京都露面,所以之前我到了京都后,没有直接去见你那长辈,而是按你说的联系方式线上联系,请他将最近的体检报告、在吃的药和血液样品快递到我说的地址。”
“但是,”顿了顿,对方无奈的道:“哥们儿,真不是我想跑路,但你知道我查出了什么吗?你那长辈体内,含有大量放射性元素,是我用特殊仪器检测了好几遍的,不会出错。普通医院没有那仪器,才会查不出。他连染色体上基因链都变了,说明已经是晚期,我是真没办法。”
听到这里,陆容眸光一暗。
对方喋喋不休的继续道:“你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只有进过那个地方的人,身上才会出现这种异变情况。迄今为止,连国际医科组织都对此毫无办法,我就更救不了了。所以我纠结好几天了,到底要不要告诉你。我怕跟你说,你做傻事啊。左右……我也做不了什么,就想着……先走嘛。所以哥们,我真不是想跑路啊!”
最后一句话,对方的语气有点心虚。
陆容抬手按了按眉心,“我知道了。”
“那……”
陆容打断他的话,“我会安排好人送你离开华国。谢了。”
对方叹口气,“我只是查出这么个结果,实际上没做什么,你不用谢我,不然我受之有愧。”
说完,对方又很好奇的问:“话说回来,哥们儿,你那长辈是什么人啊?怎么会进过那个地方?你又是怎么认识他的?你们真是亲戚吗?我怕暴露身份,就没敢跟老人家多说几句话,也没问。”
陆容静静的听他说完,然后淡淡开口:“你很啰嗦。”
对方立马收住话头。
“我就是问问。那眼下,你打算怎么办?老人家可能……时间真的不多了。他能坚持到现在,也是很神奇。”
陆容沉默片刻,声音听上去更加沙哑。
“我知道了。”
听出陆容现在没有多说的心情,对方叹道:“那你好好想想。你放心,我回去后,会继续研究。说不定哪天,我就有办法了。”
“嗯。”陆容应了声,便挂了电话。
回想对方说的话,陆容脑海里同时闪过齐老苍老和已经开始佝偻的身形,神情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