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容苏醒的消息传到天盟时,程晗正同终于忙完,准备前往华国找他们的裴长庭斗智斗勇。
裴长庭临走时发现程晗不见了,找了半天,急的差点将庄园翻过来,最后在他要乘坐的车辆后备箱里找到了程晗。
他一个近一米九的大男人缩在狭小的后备箱里,模样可怜的把裴长庭给气笑了。
“程晗,你他妈多大的人了??你还能再任性点吗?!”
程晗差点被憋死,一直缩着,打着石膏的腿和手都麻了。
他尽量不让自己的伤被磕着,但举的很酸。
忿忿不平的抱怨道:“老大,你早点出发,我还用在这里待那么长时间吗?”
裴长庭恶狠狠的剜了他一眼,指挥着佣人小心的将程晗弄出来。
但程晗的姿势很绝,受伤的腿在里面,强硬挪动会卡住。
裴长庭没办法,只好叫退佣人,亲自上前仔细的将程晗横抱出来,慢慢放到轮椅上,骂道:“干脆你死了算了!省得一天天的给我找麻烦!”
“那可不行,老大你肯定舍不得。”
程晗嬉皮笑脸的回,看的裴长庭想揍他,又不能真动手,给气的他头都疼了。
“把三当家推回去!”
“不行不行!我都下来了,你就带我一起去华国不行吗?不然我这费老大劲儿在这儿,多亏啊?!”
程晗赶紧用还完好的手死拽住裴长庭不松手。
裴长庭脸色可怕的阴沉起来。
程晗只坚持了两秒,就干笑着松了手,但接着就扒上车门,死乞白赖道:“反正我就要去!我已经在床上躺了个把月了,可以了!”
“雨停了,天晴了,你又觉得你行了是吗?”
裴长庭咬牙,攥紧手。
程晗硬着头皮坚持。
就在两人僵持时,游白给裴长庭打过来了电话,说了陆容醒来的好消息。
“真的假的?!”
裴长庭脸色瞬间阴转晴天,露出笑容来。
程晗眼睛一亮,“那我更得去了!”
“去你妈的去!”
裴长庭被逼出了粗口,上前一掌劈在程晗后颈上,把人劈晕了过去。
“哼,你老大终归还是你老大。”
裴长庭没好气的检查了下程晗,吩咐佣人将程晗待带回房间,叮嘱道:“通知医生过来给程晗做个全身检查,看他折腾那么久有事没。”
顿了顿,裴长庭又故意的补了一句:“既然那么闲,我不在的时候,天盟出的事都送到这边来,给三当家处理。”
忙起来,看他还怎么有闲心思寻思折腾自己。
佣人恭敬的应下,目送裴长庭离开,随后同情的送程晗上去。
是以当程晗再醒过来时,已经是次日早上。
他面前堆了一大桌子的紧急事务要处理。
天盟的高层来了十几个,个个眼巴巴的看着他,无声的催促他赶紧干活。
程晗:“……”
裴长庭你个老不死的死狐狸!
程晗第一时间要来手机,给裴长庭打过去,发出对他母亲“亲切”的问候。
裴长庭慢悠悠的道:“我干了那么多年,不能放放假吗?小四和老二也就算了,你现在在天盟,不得给我分担分担?”
程晗忿忿道:“你明明是故意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走的时候明明安排的好好的,有专人给你处理。”
裴长庭啧了声,“现在专人没有了。”
“你……”
“行了,你又不是处理不了,忘了你原本是什么人了?”
裴长庭轻飘飘的一句话,顿时将程晗给噎了回去。
裴长庭复又道:“当初你加入天盟时候,跟我约法三章过,你要找人,没时间给我管理天盟。现在你人也找到了,是时候给我忙活忙活,让我体会到退休是个什么感觉了吧?”
程晗脸色微变,“老大,你……你怎么知道……”
裴长庭懒洋洋的道:“你都叫我一声老大了,你本质是个什么人,我还不清楚吗?什么时候东南亚最大的地下黑主,会好心到舍己护人,重伤也心甘情愿了?”
程晗沉默。
裴长庭也不意外,好整以暇的道:“小四是我们天盟的人,捧着护着小四是该的。但那人又不是小四,你还上心那么多,我就算想猜不出来,也难呦。”
程晗揉了揉隐隐作痛的眉心,道:“行行行,别说了,我老实留下还不行吗?”
裴长庭了然于胸的笑了声,故意炫耀道:“小四醒喽,我和老二在华国玩段时间,当度个假,至于什么回去,等玩够了再说。”
“哎,不是,你们这就不够义气了吧??”
“什么??”
手机那头的裴长庭听不清似的大声说,“哎呀,你说什么我听不见啊!你说什么?大声点?哎哎哎,怎么信号还不好了呢,那我只好挂了呦。”
嘟嘟的提示音响起时,程晗被气笑了。
他对着手机啐道:“等着吧!我肯定好的比你们快,到时候去华国找你个老狐狸算账!”
收起手机,程晗一抬头对上一众高层的目光,头疼又犯了。
没办法,程晗面无表情瞧着他们,端坐着淡声道:“邮件我不看了,一个个排队汇报给我听。”
“是!”
高层们诚惶诚恐的应下。
等把所有事务都处理完后,已经是傍晚。
程晗动了动发酸的脖颈,叫佣人准备晚饭。
心腹推门进来,拿着他的手机,道:“三当家,有人给您打电话,打了好些个。您吩咐忙的时候别打扰您,先前就没来告诉您。”
程晗太久没这样连轴转过,忙的精神都萎了,恹恹的问:“谁?”
心腹回道:“一位姓赵的先生。”
程晗猝然抬头看去:“手机给我。”
心腹快步过来,恭敬递给他。
程晗打开一看,赵子靖果然给他打了很多电话,还发了很多消息,问他怎么样。
但先前程晗从没有回过。
一则他确实昏迷了很长时间,最近才醒;二则……程晗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去面对赵子靖。
思及此,程晗不禁抬手摸上自己的脸。
不久前才换过药,他还记得纱布下是什么样子。
伤口已经结了痂,横贯在他脸上,狰狞又可怕。
医生还说,纵然他的内伤能恢复好,但他的腿伤势太严重,可能无法完全恢复,会瘸的可能性很大。他断掉的手也无法恢复如常,以后不能提重物之类的,会留下后遗症。
去始皇陵的这一趟,付出的代价比他想象的还要惨重。
程晗深吸一口气,道:“对面角落那个保险柜看到了吗?密码是0619,替我取出里面的东西给我。”
“是。”
心腹依言照做。
但打开保险柜,里面其实没什么值钱东西,就一个已经旧到泛黄的三角纸封,是符箓临时折成的那种。
程晗让他拿过来后,就让对方离开了房间,留他一个人。
他看着东西,有些发愣,许久后才打开一角,倒出里面的东西。
是一颗小巧的珠子,以及一只草蝴蝶。
珠子上已经有了道裂痕,是以程晗平日从不把它带在身上,怕不小心摔裂。
先前去华国时,他倒是有带着这只草蝴蝶。后来再回G洲,事情太多,他怕弄丢,也收了出来。
程晗盯着它们,眸光逐渐晦暗。
正如裴长庭说的,他一直在找人。
找一个,十八年前见过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