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暗盟后,陆容趁夜直接去了金三角国际机场,乘坐最近的一班飞机到华国。
次日上午,陆容到达华国南方国际机场。
但她没有休息,又转火车去了十万大山附近的县城。
到目的地时,已然是下午。
陆容在火车站附近的招待所开了间房间,休息几个补完觉,便退房离开。
而她来的县城,正是先前连正坤带她来的那个。
好像时间久远的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
陆容边想着记忆里的路,边问当地的人,终于确定好要去都地方具体位置,打车过去。
真正到时,已经是晚上。
司机见她来的目的地是家民宿,大概是位置比较偏,周围的巷子又多,七绕八绕的,便显得此地僻静,没忍住道:“小姑娘,出门在外,还是要小心着点,别去些陌生地方啊。”
陆容淡淡的应了声,付了钱下车,过去民宿前敲门。
过了会儿,里面才有些脚步声响起,门吱呀吱呀的被打开,一个身形佝偻、头发花白的老婆婆拄着拐杖出现在陆容眼前。
对方慢腾腾抬头,露出满是皱纹沟壑的脸,右边脸上有道疤,双眼蒙着层白翳。
正是骨婆。
还是陆容熟悉的模样。
看到她,陆容多少有些恍惚。
她与骨婆的最后一次见面,还是在十万大山树林里的那个木屋。
那天早上,骨婆还提醒过她去找连神机。她当时只以为是安慰的无心之言,如今看来,却是早有预料。
“客人是打尖儿,还是住店?”
骨婆嘶哑的声音拉回陆容的思绪。
陆容定了定神,道:“我来取东西。”
骨婆平静的道:“客人先前从未来过,并无东西落在老婆子这里。”
“你有。”陆容肯定的开口,道:“我要取的,是你放于十万大山木屋里的,那两只特别的蛊。”
几乎是话落的那一瞬间,骨婆倏然抬头,眼睛望向陆容的方向。
明明是看不见的,但陆容却仿佛实实在在的感受到了她的目光,锐利又带危险。
她不慌不忙的道:“以前有个年轻男人叫你留下的那蛊是不是?我认识他,他叫姜立,是我朋友的朋友。他给你留了一片梧桐叶,那是我家乡的东西。”
是的,家乡。
无相门是她的家。
陆容以前从没想过,有朝一日,她居然会给一个地方下这样的结论。
明明那时,她还厌恶着无相门。
世事果然难料。
骨婆有好一会儿没说话,只沉默的望着陆容的方向,不知道在想什么。
良久,她缓缓开口:“请进。”
说罢,她退后一步,让陆容进去。
陆容却道:“不必了。我赶时间,拿到蛊就要离开。”
她还得去京都,找可信的人帮她把蛊送到暗盟去。
即便连神机的魂体已经不见了,可没确定好真相前,连神机的身体不能出事。而这两只蛊,起码可以让连神机的躯体陷入沉睡,保持不变三十六年。
再加上法阵中,身体衰老死亡的速度减慢,连神机一定能撑到二十一年后。
她不能耽误时间。
陆容便道:“我来只是想同您说一声,蛊,我现在去拿走。多谢您这些年来的帮助。”
话落,陆容朝骨婆拱手行了一礼,转身准备离开。
“老婆子我不是第一次见你了,是吗?”
骨婆在这时冷不防开口。
陆容猝然停住。
骨婆极其平静的缓缓说道:“事在人为,但有天命,不可强求。”
陆容无言片刻,一字一顿的说道:“我偏要强求。”
骨婆长长的叹了口气,抬手摸索着关了门。
吱呀的一声,在夜色里分明清晰,一直砸在陆容的心里。
陆容在原地伫立良久,深吸一口气,往远处坚定的走去。
好在她还记得进十万大山的路,紧赶慢赶,终于在过清晨找到了骨婆的木屋。
拿到蛊虫后,陆容连停都没停,接着赶出十万大山。
陆容走的太急,以至于都没留心发现,木屋不远处的林间,有两个人在注视着她的离去。
其中一人面貌精致昳丽,少年模样,眼底却满是阴冷的淡漠。
他缓缓出声问:“那就是我师父说的人?”
旁边是个约莫二十五六岁的男人,相貌普通,皮肤是种不正常的白色。,恭敬的朝少年低头。
应道:“是。”
少年盯着陆容离去的方向。
半晌,抬了抬手:“如师父所言,给她放行,别找她麻烦。”
“是。”
……
傍晚,陆容终于出了十万大山,直接赶去车站离开。
黎明时分,陆容到达机场,买了最近航班但是机票飞往京都。
上午,终于到达。
此时,陆容哪怕在途中补了觉,也很是疲惫,不得不找机场附近的招待所,开了个房间休息。
谁曾想,这一觉直接睡到下午。
醒来后,陆容简单吃了点东西填饱肚子,便赶去了京都赌市。
她要找的帮她送蛊的人,正是十三太祖里的人。
旁人,陆容实在信不过。
唯有十三太祖的人,不仅出自金三角,彼此的联系还很特殊,斩不断,也能无条件信任。
巧的很,今日在赌市轮值的人,是龙七少。
这是陆容在进入破冰酒吧,看到老酒保在擦拭一块黑色的牌子时知道的。
因为那是观星台的东西。
六人之中,唯有龙七少,来赌市只住观星台,且生**玩,每日都会找不同的人过去陪他。
看样子,今日他是盯上了老酒保。
陆容抬手压低帽檐,穿过酒客过去到柜台前,屈指敲了敲桌面。
“客人想要什么酒?”
老酒保有些心不在焉,公事公办的问。
因陆容带着口罩,又穿一身黑,他看不出陆容的年纪面貌,便没太在意。
陆容道:“不要酒。进赌市。”
老酒保的手顿了下,习以为常的道:“客人想抵押什么?”
陆容其实现下没带什么能抵押的东西在身上,好在,今日在赌市轮值的是龙七少。
于是她说:“抵押你的命。”
老酒保擦拭黑牌的动作蓦地停住。
陆容的声音不算低,酒吧内的人听的清清楚楚。
刹那间,全场寂静。
无数双眼睛唰唰看过来。
老酒保反应了几秒,才慢慢抬头,终于认真的打量陆容,微微一笑:“客人的胆子不小。”
敢抵押他的命,眼前的是第一人。
老酒保眼底溢出些危险的杀意。
陆容不慌不忙的道:“能从龙七少手中保下你的命,值吗?”
这话一出,老酒保脸色微变。
酒吧内的人愣了下,部分知情的人顿时瞪大双眼。
龙七少啊!
那可是赌市六行执掌者中,最乖戾无常、捉摸不透的人了!
就是五行的其他人在,也说不出能从龙七少手中保下别人的命这种话吧!
老酒保盯着陆容,像是在衡量她话的可信度。
令人窒息的死寂自他们身上蔓延。
许久后,老酒保缓缓开口:“如果你输了呢?”
“我代你死。”
陆容随意的道。
输?
怎么可能。
龙七少就没有在她手里赢过。
更何况,就算她赢不了龙七少,那她还有重丰呢。
十三太祖里,目前唯有她晓得其他人的秘密。
而龙七少对于重丰的秘密,可是执着已久,他们两人的关系也很特殊。
老酒保深深的望着陆容。
随后,他转身,开了入口。
陆容随后进去。
入口缓缓关上,隔绝后面一众人好奇疑惑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