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画喜欢你。”
傅盛年说。
突然听到这句话,沈奕的心跳都漏跳了一拍。
“如果你不喜欢她,对她不是认真的,你就乖乖把她送回来。”
傅盛年说完,没等他回应,直接挂了他的电话,让他自己考虑。
他呆了片刻,转头看向病床上的童知画。
她气色很不好,化疗的副作用让她憔悴了很多,人也瘦了一大圈。
他心疼得很。
童斯言已经把东西都收拾好了,装了一个不大的包,见他讲完电话一直在发愣,童斯言不耐烦地冲他嚷嚷一声:“到底走不走啊?”
“走。”
他径直走到童知画面前,一字一句很认真地说:“跟我回家,以后我照顾你。”
童知画眼睛瞪大,“你不送我回去吗?”
她还没反应过来沈奕那句‘以后我照顾你’的深意。
“我给盛年打过电话,你可以跟我回去。”
她点了点头,脸颊微微有些泛红。
他这一周一直在医院陪着她,即便她吐得厉害,甚至还吐到过他身上,他却没有嫌弃过她,对她依旧耐心,还很温柔。
他对她这么好,还让她跟着回家,心里应该是喜欢她的吧,哪怕只有一点点。
顾湘已经彻底成为过去式,她想,是时候替自己想想了。
该争取还是要争取的,不能让自己的人生留下什么遗憾。
“我让阿龙回去一趟把轮椅带过来。”
“不用,我可以走。”
“你身体太虚了。”
“我真的可以走。”
童知画坚持,沈奕只好顺着她。
他扶她起来,看向童斯言时,眼神瞬间变得淡漠。
“东西拿到车上你就可以走了。”
童斯言翻了个白眼,“你什么意思?”
“知画由我来照顾。”
“你是她的谁啊你就照顾,她是我妹妹,亲的。”
沈奕懒得跟他废话,一句‘她是我的人’彻底让童斯言闭了嘴。
童斯言整个人都傻了。
同时傻掉的还有童知画。
她什么时候成了他的人?
他这句话的意思是不是在承认他喜欢她?
幸福来得好像有点突然……
她瞠目结舌地看着沈奕,苍白的唇瓣微微动了动,却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
“怎么不走?”
沈奕诧异地打量她,见她僵在原地,一步都迈不动,他以为她不舒服,走不动,他干脆抓住她的手臂,弯腰把她扛了起来。
身体突然腾空,童知画猛地回过神,她的心脏扑通扑通跳,都快从喉咙口跳出来了。
手掌在男人背上轻拍了拍,她紧张道:“沈大哥,我可以自己走。”
“别逞强了。”
“我真的可以。”
她刚刚是太震惊了。
沈奕却没有把她放下来,扛着她大步往外走。
童斯言从愣怔中缓过神,沈奕已经不见了。
他拎着包追出去,看见沈奕扛着知画进入电梯,他跑过去,没能跟上,电梯门已经关闭,他赶紧转去楼梯通道,一路飞跑下去。
追出住院部,他看到了沈奕的身影。
“姓沈的,你给我站住。”
他大吼一声,迅速冲过去,不管不顾地扯住沈奕的衣领。
“你说知画是你的人,什么意思?”
沈奕眉头皱起,不悦地瞪着他,“字面上的意思。”
“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你除了天花酒地还关心别的人和别的事?”
“……”
“把你的手拿开。”
童斯言没动,揪着他衣领的手还抓得更紧了。
他抬起另一只手上的拐杖,毫不客气在童斯言的一只脚背上狠狠戳了戳。
童斯言疼得大叫一声,当即就松了手,捧起自己的脚原地直蹦哒。
“发生什么事了?”
童知画惊呼一声。
“没事,你哥不小心磕到脚了。”
沈奕转身往停车场的方向走。
透过后视镜看到他,阿龙立刻跳下车,帮他拉开后座的车门。
他将童知画放在后座,瞥了眼慢慢跟来的童斯言,等人把东西放进车里,她没让童斯言上车。
“自己打车回去。”
“我不。”
童斯言身形一转,拉开副驾的车门坐进去。
“你要接我妹回你家,那我也去。”
沈奕:……
“我要确保你能照顾好她,不欺负她。”
沈奕无奈扶额,“拜托,你别这么不要脸,欺负她的人一直是你好不好?”
“我没有,我不是,你不要胡说。”
童斯言摇着脑袋否认三连,可说出这话,他心里虚得要命。
他赖在车上不肯下去,沈奕拿他没辙,索性不管他了。
他坐到童知画身边,刚把车门关上,童知画就捂着嘴干呕起来。
“想吐吗?”
她没怎么吃东西,根本吐不出什么,被他一路扛过来,好像咯着胃了。
“没事。”
“要不要吃止吐的药?”
“不用。”
“你靠着我。”
他将她搂过来,让她枕在自己腿上,大手轻抚着她的后背,帮她顺气缓解不适。
她闭上眼睛,做了几次深呼吸,慢慢感觉好了些。
车子开起来,不多时就到了沈家。
童斯言率先下车,抬头望着沈家的大别墅,唇角勾着笑。
发现管家从屋里迎出来,他笑呵呵地说:“从今天开始我住这,收拾一间房间给我。”
管家转头看向沈奕,见沈奕点了头,他才应声:“好的。”
沈奕推开车门一只脚迈下去,他习惯性拿起拐杖,准备扛知画下车,看着她白得没血色的脸,他犹豫了下,终是把手里的拐杖丢开,双手伸向她,没费什么力气就将她抱了起来。
她多少有点慌乱。
这是沈奕第一次抱她。
扔掉拐杖,他走得并不稳,一瘸一拐的。
“沈大哥,你不用这么勉强,我其实可以自己走。”
“走什么走,饭都没好好吃过,一直吐,虚成这样,还逞什么强。”
他抱着她慢慢腾腾走上台阶,进了屋,上个楼,头上都开始冒汗了。
童知画一点都不重,相反,她很轻,抱着都没什么分量,虚的是他的腿。
没了拐杖的支撑,每迈出一步,关节处都会隐隐地疼。
将童知画送回房间,放在床上,他身子一歪,倒在她旁边大口喘着气。
童知画用袖子帮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还说我逞强,明明是你在逞强。”
“我就是想抱你,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