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阿龙不信,沈奕扶着床头,靠自己的双腿支撑着身体,一点点站了起来。
“你瞧。”
他真的可以站起来。
虽然站不了几秒,两条腿还抖的厉害,但他其实是有进步的。
最近几天,他一想到顾湘就心情烦躁,忽略了这一个月来努力的结果,甚至对身边的人大发脾气……
阿龙快步走到他面前,扶他在床上躺下来。
“少爷,恭喜你,不过你现在应该好好休息。”
沈奕心情忽然很好,他拉过被子盖上,冲阿龙摆摆手,“你一会交代一声做饭的阿姨,让她们给知画做点好的。”
“好的,我这就去。”
阿龙听话地退出房间。
沈奕闭上眼睛,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手机突然响起。
他伸手摸到床头柜上放着的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起初没在意,发现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顾湘两个字,他一怔,整个人瞬间又精神了。
他连忙坐起来,靠在床头,清了清嗓子接听电话。
“顾湘?”
“是我。”
听筒中传来的声音有一丝沙哑,听上去非常疲惫。
“我想你了。”
沈奕浑身僵住,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一年多了,这大概是顾湘对他说过最好听的一句话。
“简瑶不理我了,她好心好意来看我,我害她出了意外,傅盛年怪我,专程飞到巴黎让保镖教训我,我知道我做的不对,我不该支开简瑶身边的保镖,可我当时真的没想到会有人恶意针对我,那只是个意外。”
顾湘说着说着突然哭起来。
她心里委屈,不知道该向谁诉苦,她现在唯一能联系的人好像只有沈奕了。
“你是不是也在怪我?”
沈奕叹了口气,“你先别哭。”
“我面对的参赛对手都很强,每次晋级压力都很大,还有人想搞死我,简瑶一点都不理解我,她心里肯定是怪我的。”
“你有在怪我吗?”
沈奕没说话,又听顾湘道:“你也在怪我,对吗?”
“我没有怪你。”
“你身边有新欢了吗?”
“没有。”
“没骗我?”
“嗯。”
“我们的约定还有效吗?”
“什么约定?”
“你会等我回去的,对吧?”
“嗯。”
顾湘哭声止住,轻笑了一声:“那我就放心了。”
“你好好比赛。”
“嗯。”
“你现在晋级到多少名……”
沈奕还在说话,通话突然就断了。
是顾湘那边挂了电话。
他看了眼手机屏幕,嘴角扯出一个苦涩的笑容,将手机放下,他盯着天花板发了一会呆。
回想着顾湘说的那些话,他越发觉得顾湘不是想他了,只是单纯的想找个人发牢骚。
他这一年间里没找过别的女人,一直在讨好顾湘。
她居然问他身边有没有新欢?
她对他是真的一点信任都没有,还以为他是以前那个花花公子。
心情莫名有些不好。
他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
临近中午的时候,敲门声响起。
他应了声请进,门很快被推开,来人是童知画,还端来了午饭。
她的气色看起来好了很多。
他坐起身,看着她,“你过来。”
她笑着走到他面前,把托盘放到床头柜上,直接在床边坐了下来。
“谢谢你照顾我一整晚。”
为此,她都没让阿姨送饭,亲自来。
沈奕点了下头,伸手去摸她的额头,确定她的烧已经退了,他松了一口气,“既然要谢我,那你喂我吃吧。”
童知画‘啊’了一声,眼睛都鼓圆了。
“这么惊讶干什么?你不是要谢我?”
他昨天可是嘴对嘴的喂她喝药了,让她喂个饭,好像不过分吧。
“沈先生,你伤的是腿,不是手,应该不需要别人喂吧?”
“需要,昨天训练强度太大,胳膊酸,抬不起来,手还发抖,端不住碗。”
“……”
沈奕耐心等了几分钟,童知画到底还是把碗端起来,夹了些菜,用筷子喂给他吃。
他双手抱着胳膊靠在床头,心安理得地吃着。
“那你今天应该不能训练了。”童知画嘟囔一声。
他嗯了声,“正好你休息一天。”
“哦。”
“我陪你去医院做个检查。”
童知画受宠若惊,“不用陪,我自己去就行。”
“那让阿龙送你去医院。”
“好吧。”
童知画轻咬了下嘴唇,继续喂饭给他。
看着她咬唇的样子,他不禁想起昨晚喂她喝药的画面,傅盛年说,那是她的初吻。
那算吻吗?
应该不算吧。
“不吃了,我要睡会。”
他转过脸,拉过被子躺下去,直接把被子蒙在脑袋上,不去看童知画。
“那我去医院了。”
他闷闷地嗯了声,将被子偷偷掀开了一角,看到童知画把碗盘收拾到托盘里,端着托盘离开,不由长舒一口气。
他刚刚心跳加快,尤其是盯着他嘴唇的时候。
为什么要紧张?
不就是嘴对嘴了……
童知画将撤回的碗盘交给做饭的阿姨,叫上阿龙,让阿龙送她去了医院。
她结合自己的情况,挂了个血液科,先抽血查血常规,等结果出来,她自己先看了一下,发现白细胞数明显增高。
她心里‘咯噔’一下,有点慌。
去见了医生,医生询问了她的情况,建议她做骨髓穿刺。
她点了点头,给等在车上的阿龙打了通电话,让阿龙先回去。
做好了心理准备,她按照医生的建议去做骨髓穿刺。
尽管局麻了,但还是很疼。
麻醉只用于皮下组织和骨膜,而不是骨髓腔,抽取骨髓液时,疼痛感强烈。
她咬着牙趴在床上,神经绷得很紧,心里想着千万不要是什么大病。
骨髓液抽取结束,她在床上趴了很长时间,医生确认她没有什么不适才让她起来,还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
穿刺结果要等几天后。
她打了辆车回去,刚上到二楼就被沈奕堵了个正着。
“你怎么把阿龙打发回来了?”
“做检查时间比较久,我怕你这边有什么需要。”
沈奕狐疑地盯着她,“什么检查要这么长时间?”
她笑了一下,没说话,绕过沈奕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我问你话呢,你做了什么检查。”
他操控着轮椅跟上去,一直跟到童知画的房门外。
她没回他的话,进入房间就把门关上,直接趴到床上,麻药劲儿过了,穿刺部位有点疼,她连动都不想再动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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