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盛年挑眉,认真打量起眼前的小姑娘。
个子不算矮,一米六五左右,穿着很朴素,不确定多大岁数了,看着很小,像个高中生。
“几岁了?”
“二十二。”
“……”
她不说二十二,他都要以为她未成年。
“走吧,回家。”
童知画折起手里的纸牌子,率先往外走。
他跟上去,出了机场,一眼就看到停在路边的一辆很破旧的皮卡车,车身的外漆已经掉了很多,锈迹斑斑。
童知画从兜里掏出车钥匙,先去打开了车门的锁,然后示意田野和保镖把行李拎过去。
几个人僵在原地,看着她开来的大破车,一时都没有反应过来。
“都愣着干什么?”
童知画眨巴着亮亮的眼睛,很纳闷地看着他们。
见四个人依旧站着不动,她无奈一笑,干脆走到田野和保镖面前,一个个接过行李提到车后面。
小姑娘看着瘦,力气还不小。
把行李放好,她回头看着仍在愣神的四个人苦笑道:“家里没有别的车,只有这一辆,可能要委屈你们一下,三个人坐后面。”
闻言,傅盛年立刻迈步朝着副驾走去。
他伸手拉开车门,‘吱嘎’一声响。
他动作停了下,感觉再用力一点,车门都要掉下来了。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不满,看了一眼车内,还算干净。
勉强自己坐了进去,他看了田野和保镖一眼,不悦道:“上车。”
三个人立刻手脚麻利地跳到车后面。
皮卡没有后车厢,这似乎是一辆运送干草的车,细闻,还有股淡淡的干草味,和似有若无的霉味。
“这是运什么的车?味道怪怪的。”
一个保镖小声嘀咕。
田野瞪了他一眼,“少说话。”
保镖立刻闭了嘴,老老实实在自己的行李箱旁边坐了下来。
童知画见所有人都坐好了,立刻坐到驾驶位,关上车门,发动车子。
车内有很重的汽油味,尤其在车子开起来以后,味道更浓。
童知画开车技术很猛,一路把车开得像是要飞起来,一个小时过去,车子从主路驶进一条小路,很颠簸。
除了已经习惯这条小路的童知画,傅盛年四人被颠得胃里翻江倒海。
“傅总,我好像晕车了。”
后面传来田野的一声喊。
傅盛年薄唇紧抿,不想说话,怕自己一开口就忍不住要吐出来。
幸好他在飞机上没怎么吃东西,否则,这一路颠簸够他受的。
他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强忍。
“表哥,你别睡,马上就到了。”童知画叫了他一声。
他极力忍耐,睁开眼睛,发现皮卡已经驶到一个非常偏僻的地方,前方不远是个农场,还有一栋亮着灯的房子。
他在和童远山通电话的时候得知童远山经营着一家农场,前面大概就是了。
抬腕看了眼手表,已经凌晨两点半。
皮卡直直地开到房子外面,车一停稳,田野和两个保镖立刻跳下车,动作整齐划一,弯下腰‘哇’的一声吐了。
三人的发型都被风吹成了乱鸡窝。
傅盛年闭了闭眼,强压下想吐的冲动,伸手推开车门。
又是‘吱嘎’一声响。
下了车,看到田野三人还在吐,他没憋住,用手捂住嘴干呕了一下。
童知画几步走到他面前,歪着脑袋看他,“表哥,你也晕车啊?”
傅盛年:……
他很庆幸没带简瑶一起来,不然她要跟着一起遭罪。
如果不是童远山提前告诉他会有人到机场接他,让他不用客气,可以住他们家里,他会让田野提前订好酒店和出行的车。
“你们怎么都晕车了。”
童知画走到田野和保镖旁边,挨个给三人拍了拍后背。
等三人吐够了,她帮忙把行李提进屋,安排房间给他们。
由于不知道傅盛年还带着三个人,房间不够用,只能两人挤一间。
傅盛年这辈子没想过有一天他会和田野睡在一张床上!
田野更是紧张的一整晚没敢阖眼。
几个人时差没有倒过来,几乎没怎么睡。
天亮以后,听到外面有动静,傅盛年起了身,穿好衣服下楼。
童知画已经在厨房准备早饭。
“方便见你父亲吗?”
童知画听到他的声音,回头冲他笑了一下,“先吃早饭吧。”
这时,一个牛高马大的年轻小伙从外面跑进来,见傅盛年醒了,他快步走上前,伸手拍了一下傅盛年的肩膀,自我介绍道:“我是童斯言,你表哥。”
“你好。”
“昨晚我喝酒了,不然就是我去机场接你们,不过知画开车技术好,她去接你们我很放心。”
傅盛年嘴角抽了抽,他不认为童知画车技好,快是快,但不太稳,一路飙车加漂移,把他们折腾够呛。
他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晕车。
童斯言指给他浴室的方向,他去洗了个澡,出来时,田野他们都醒了,坐在餐桌前等着用餐。
桌上摆放的是非常西式的早餐,每人都是两片烤面包,煎蛋和煎培根肉,还有一大碗沙拉,鲜榨的果汁。
他没什么胃口,只吃了一点。
见童知画没有坐下来跟他们一起吃,而是端着一碗燕麦粥往一间卧室走去,好像是给童远山送饭,他起身,在房子里四处转了转。
壁炉柜的上方摆放着很多照片,其中有童远山和一个金发女人的,照片中的两人非常年轻,笑容幸福,女人应该是童远山已经过世的妻子。
来美国没几年,他的妻子就发生意外去世,剩下他一人拉扯大一儿一女。
童斯言和童知画虽然是黑头发,偏亚洲人的长相,但他们有一双跟金发女人一样的蓝眼睛,非常漂亮。
“表哥,我爸爸想见你。”
童知画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他转过身,就见她红着一双眼睛,强忍住眼泪。
他立刻意识到童远山的情况不好,大概撑不了多久了。
他迈步朝着一楼过道尽头的那个房间走去,童知画叫了童斯言一声,两人跟着他,一起进入童远山的房间。
房间不大,窗帘没有拉开,光线有些暗。
床头的台灯亮着橙黄的光,床上躺着一个瘦骨嶙峋的中年男人,男人病得很重,头发早已掉光,脸颊严重凹陷,眼窝很深。
他出生之前童远山就被逐出家门,他没有见过他,只看过照片,通过电话,有那么几年他经常收到童远山寄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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