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沈奕平时不用车的时候,车钥匙是放在抽屉里的,可她伸手去拉书桌抽屉的时候,拉不动,锁住了。
那一排一共四个抽屉,下面三个都可以打开,唯独第一个是上锁的。
偏偏她找了其它的抽屉,没找到自己的车钥匙。
她在椅子上坐下来,盯着那个上锁的抽屉,心里别扭,很想找东西把锁给撬开。
她发了半天呆,想起沈奕说的那些话,到底还是起身出去找工具了。
平时不上锁的抽屉,突然上锁了,这很奇怪。
沈家的佣人除了照顾她的生活起居,不太在意她无聊时在做什么,她楼上楼下走了一圈,见大家各忙各的,没人关注她,她偷偷溜进了储藏室,翻了一会,找到一把螺丝刀。
她拿着工具回到书房,在锁上一阵捣鼓,没经验撬不开,她干脆又去了趟储藏室,拿了个铁锤子。
其他人都在一楼,她不敢搞出太大的动静,轻轻敲了几下,见抽屉上的锁被破坏了,她又用螺丝刀捣鼓了一会,抽屉终于可以拉出来了。
甲壳虫汽车的钥匙静静躺在里面,底下是一个文件袋,除此之外,没有别的东西。
她将车钥匙拿出来装兜里,好奇文件袋里的东西,果断把文件袋拿起。
里面有一份协议还有一个中年男人和一个年轻女人的亲密照,照片挺多的,有十几张,不过照片上的两个人她没见过,不认识。
她放下照片,认真看协议上的内容,一页页看下去,看到尾页的签字,她差点没站稳栽到地上。
沈奕和任如梦要结婚!
虽然婚姻只维持三个月,是假结婚,可协议里有提到她成功做完骨髓移植后,协议便终止,任如梦那方会主动提离婚。
她就知道庄严同意捐骨髓给她,要的不仅仅是沈奕的俱乐部那么简单。
沈奕这几天这么忙,看样子是在准备和任如梦的婚礼。
她跌坐在椅子上,拿着协议的手都在抖。
为了救她,沈奕居然做出这么大的牺牲。
就算是假结婚,对沈奕影响还是挺大的,而且沈家要给任家出资,那不是一笔小钱。
一家俱乐部,一大笔钱,加上沈奕头上以后都要贴个二婚的标签……
她不要这样的结果,坚决不要。
她放下手里的协议,起身走出去,回房间拿上包包,确认钱和手机还有止痛药都带了,她避开管家和佣人,直接去了车库。
坐进车里,她的手还是抖的。
怕沈家的人发现她不见了,她一刻没敢耽搁,把车启动,开出了车库。
车子一路畅通无阻地出了别墅区,等佣人发现她不在房间,书房的抽屉被撬过后,急急忙忙寻找她的踪影。
他们把沈家楼上楼下各个房间都找了个遍,没有发现童知画的身影,赶紧通知了沈奕。
沈奕接到电话时,和任如梦在婚纱店里。
任如梦选婚纱非常的挑剔,明明只是假结婚,婚礼只是走个过场,可她坚持不敷衍,就算是假的,她也要做一个美美的新娘。
沈奕已经忍她很久了,得知童知画不见了,他起身就走。
任如梦拉住他,一脸不满,“你去哪?礼服还没试呢。”
沈奕甩开她的手,连句解释都没有,走得很匆忙。
她懒得管他,继续试婚纱。
童知画开着车在街上漫无目的,她不能回表哥家,她知道沈奕会去那里找她,她连童斯言那里都不敢去。
她不知道还能去哪里,身上的钱可以住酒店,但不太够,顶多就是住个几晚她就变穷光蛋了。
包包里的手机已经响了好几次,她连看都没看。
天快要黑的时候,她把车往郊外开去,车上备了点面包和矿泉水,开着车直接上了山。
在市区里停留,沈奕找到她的可能性很大。
她不想被他找到。
车子在盘曲的山路上行驶,车速很快。
一个小时她就到了山顶。
她找了个地方把车停下来,将座椅放平了躺在那儿。
车快没油了,不够下山的。
待在这里应该没有人能找到她,她也好自生自灭。
包里的手机又响了。
她伸手把包拿过来,翻出里面的手机,是沈奕打来的。
她挂断,看了眼未接来电,有简瑶的,有傅盛年的,还有童斯言的,甚至连庄严的都有。
他们都在找她。
大概已经找疯了。
她叹了口气,编辑了一条信息发给沈奕,然后将手机关了机。
“不要找我。”
看到这四个字,沈奕立刻回拨了她的号码,已经关机了。
知道童知画是开着车离开的,傅盛年早早联系了警方,交管部门把全市的交通摄像头查了个遍。
可他们只查到市区内童知画的行车路线,她完全就是开着车在到处乱跑,而且天黑的时候,她把车开出了市区。
到了郊外,监控很少,有些地方甚至没有,他们只有一个大概的方向和范围,童知画具体去了哪里,还不得而知。
傅盛年和沈奕派出了所有能调动的人手,包括警方的人,他们在交管部门给出的范围内寻找,可找了一整晚都没有收获。
童知画像是诚心不让人找到她,躲起来了。
沈奕熬出了黑眼圈,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他跟着一行人走了很长的路,在附近找了一晚上,两条腿疼的都快不听使唤了。
“确定是这个范围吗?”
这么多人地毯式搜索,连童知画的影子都没看见,他担心找错了方向。
“她是往这边走的,可能跑得比较远,可以加大范围。”
陈警官点上一支烟,又递了一支给沈奕。
他接过来,用打火机把烟点燃,狠狠抽了一口。
天刚蒙蒙亮,周围还有些雾蒙蒙的。
远处的山影轮廓在雾气中若隐若现。
沈奕盯着那座山看了一会,猛然意识到了什么,将烟扔在地上,他转身朝着自己的车子跑去,一时间顾不上去管其他人,他把车发动起来,直奔山路开去。
监控显示童知画的确是往这个方向走的,她若是故意不想被人找到,有可能会躲到山上去。
他只是这样猜测,但心里没底,想去上面找一找。
“沈先生,你去哪?”
陈警官喊了一声,车子没停,一阵风似的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