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安王府内
明华轩内室里寂静一片,唯有一女人的阵阵抽噎声。一年轻男子躺在床上,浑身乌青,面如茄色,额上的青筋暴起,似乎在承受莫大的痛苦。床边一黑袍老者脸色十分凝重,正在给那年轻人施针。定安王的脸色黑沉如铁,正坐在椅子上,正是宴会上那个提前退场的紫袍男人。他的旁边坐着他的王妃吕氏。吕氏身穿深青色衣裙,头上只寥寥几根玉簪固定着发髻,正拿着锦帕轻轻擦拭着泪水,瘦弱的身子一抽一抽的,让人不禁动容。
外室站着一片都是王府的庶子庶女以及一众小妾,他们神色各异,有深深同情,也有幸灾乐祸。不一会儿黑袍老者施下最后一根银针,但脸色依旧不好看。武立坤心里一咯噔,眉头一皱,急切地道:“李先生,犬子身子如何了?”吕氏也止住了抽噎,紧张地看着床上的男子。被唤为李先生的老者喝一口茶,歇了口气,才道:“王爷别急,我暂时稳住了世子的心脉,只是…”听到这里,老夫妻俩才稍稍松了口气,武立坤一挥手,对着外面一干人等道:“世子需要静养,你们没什么事先各自回去吧。”众人走了后,王妃又屏退了所有丫鬟小厮。武立坤这才开口道:“只是什么,先生但说无妨。”老者这才缓缓开口说道:“按目前症状来看,世子这是中了天荀地蕾毒,天下唯有志行天下庄不药有法子治。”“可庄不药最后一次现身也是在五十年前了,纵使仍活在世,天下之大,安知他所在何方啊。”武立坤无奈道。“王爷,找不到也得找啊,我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他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我也不活了!”吕氏说罢,转头又哭了起来。
“只怕是来不及了。”老者又开口道,“令郎不但中了天荨地蕾,还遭到了情蛊的反噬,一个时辰内再不施救,只怕性命不保啊。”“什么!”吕氏顿时眼前一黑,武立坤接住她,把她扶到椅子上,才开口说道:“说吧,要怎么样,我儿才能活命。”老者道:“如今只有两个个法子能让世子活下来。要么把毒素全部逼退到双腿上,世子的性命可保,修为也可继续。只是这样一来,世子一辈子都不能行走,也不能…人道。”“那第二个法子呢!”吕氏急切地问道。“第二个法子便是找一位与世子同年同月同日出生,且修为在世子之上的人,借体。”吕氏听到这里,眼睛放光似的,这个人,那不就是…
“王爷,辰时可是你的嫡亲儿子!你可一定要救他呀!”武立坤神色挣扎道:“可是,那是我师弟师妹留下的唯一血脉,你让我怎么给他们交代呢!”吕氏见他如此想,又劝到:“非儿是个好孩子,咱们好歹还养育了他十八年,现在有难,非儿不会不帮。”“可是…”武立坤内心还在挣扎。“可是什么可是!辰时现在已然命悬一线,难不成你根本就是心里还有你那个师妹是不是!”吕氏吼道。“胡说什么,我和师妹之间清清白白,我只是念及同门情谊…”“王爷!难道你要看着你儿子生不如死吗!半身不遂,你让他这个世子怎么抬起头来!难道你还指着那几个狐狸精生的儿子来继承你的衣钵吗?别忘了,辰时可是你最优秀的儿子。”见他似乎动摇,吕氏继续说道:“况且,非儿天赋在辰时之上,用他的身体,对辰时可是大大助益。非儿这些年一直在外,不愿回来,说不定和咱们早就离了心。”
武立坤身子一晃,坐在椅子上沉思。吕氏见有戏也不再打扰他。武立坤枯坐了一会儿才闭眼,似下定决心道:“那就这样做吧。”
某条不知名的小河边
问林跌跌撞撞地走到河边,轻轻摘下面具,露出满是汗水的脸。那纤长的双手捧起河水猛喝了几口,又把脸洗了个爽,才双手反撑在地上,抬起他那棱角清晰的下巴,微微闭目,大口大口地呼吸清新的空气。休息了片刻,问林才拿出了那副收起的画。问林念动咒语,将画往前面一扔,那幅十尺宽的画便悬浮在空中,随即展开,入眼的是九条怒目而视,金光粼粼的五爪金龙,中间是…一个圆不是圆,蛋不是蛋的东西?这难道不是随笔一圈?我随笔一圈也比这个圆吧!难道这就是九龙珠?不!上面分明没有一丝灵气,被耍了!元叔白心中一堵,大手一挥,九龙图霎时化为灰烬。他忽而想到了什么,便飞身离开了小河,仿佛不曾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