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麓瑶和嬴姣同乘一马来到了舂陵,这里的街道、城墙还是那般熟悉,街市上车水马龙,热闹非凡。
白银色的龙马神俊,二女娇媚,好似一对并蒂芙蓉花,大街上行人驻足而视,忘却了自己该做的事,街道竟然水泄不通,要非两个扈从的白袍武士让人忌惮,二女必定遇到麻烦了。
好个白龙马、玉璧人,花开红艳艳阳天。
姬麓瑶有些懊悔,连忙戴了避尘巾遮挡容貌,终于按着自己的印象,赶到了无病的家,花草依旧繁盛,桂影还是斑驳可爱,兰薰仍然沁人肺腑。
可只有一对老仆在庭院中喝茶,姬麓瑶询问才得知,刘家人已经搬去了新野。
老仆热心,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姬麓瑶也知道了刘家这几年发生的事,刘钦亡故让姬麓瑶唏嘘不已,想立马见到无病,却难以遇到。
姬麓瑶喃喃自语,“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此情此景,何其相似!我与他为何这般艰难?”
嬴姣劝慰,“姐姐,俗话说,好事多磨。”姬麓瑶摇头落寞而走,耐心在舂陵客栈暂住了几日,到刘家祖坟祭拜了刘钦。几天中,姬麓瑶频频光顾露腰店、天生丽质店、刀剑笑店和解忧店,看着熟悉的物件,心头甜甜。
可蓦然得知,这些店铺分别属于王常和卓家,心内狐疑起来。
大洪山中,无病在洞中喝茶,等着前方的战报。
寨门口,冯定异等人心情激荡,往日小打小闹,更打群架一样,今日可是真正的战阵了。
这时符婴回来了,符婴喊道,“列队。”雳筠卫一队排起了队伍,只有脚步声。十二人一列,十列一组,六组列队完毕。
符婴喊道,“发布命令,一组,开门后,把门口这帮砸碎的嘴巴都给我戳烂了。二组三组,左右两翼展开,合围远处山贼。记住,驱赶他们,杀破他们的胆子。让他们冲击他们自己的营寨。”“诺。”
黑三在营门外骂的正欢,突然寨门打开,冲出了五列队伍,什长在前,每人背着一个蓝色旗子,写着数字一一一、一一二、一一三、一一四和一一五,五人举着藤条的盾牌,侧压着三尺长刀,风一般的冲了过来,这些人都穿着藤条编的盔甲。
这帮山贼觉得自己也大意了,一时乱哄哄的光着屁股举刀剑斧头,就冲了上来。那个领头的之所以派黑三叫阵,也是觉得他人傻胆大。确实这帮人傻得很,胆子大得很,乱哄哄的对战雳筠卫。
什长奔跑中,压低身子,十列排好,什长犀利的目光掩在盾牌之后,这任何一列,都不是直直的队伍,向左向右都半露着一个身影,距敌二十步,后方的弓箭手抛射了弓箭,山贼一片哀嚎。
很快队伍撞在一处,雳筠卫精壮的体魄把山贼撞退了半步,什长身后,两柄分叉的毛竹叉就顶了过来,一时什长身前挥舞的刀剑被阻隔开来,这毛竹叉选用两丈毛竹做杆,顶端装了五指双刃铁叉,叉子就像蜷缩的鸡爪,又像举起的荷叶,这毛竹叉兼备矛盾的效果。
队伍继续前进,毛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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叉手前方各有一柄三尺长刀上下左右乱砍,持盾护卫毛竹叉手,毛竹叉手其后又有两支齐眉长矛一阵乱戳,接着又是四柄五尺长刀紧随其后,这四个武士,身形粗壮,五尺长刀,刀锋四尺,刀柄就有一尺,俱都双手握刀。队伍最后是一名拿着八尺长铍的武士,铍锋有二尺长,这个武士是队伍中,最壮实的一个。这殿后的五人已经收起了弓箭,举着兵器,饲机冲杀。
只一个罩面,这伙山贼就被砍杀一半,剩下的慌了,捂着嘴巴抱头就跑,盖因雳筠卫的长矛长刀直戳他们的嘴巴,砍他们的脸颊。
这边一乱,蒋大头那边就发现了,喝止队伍排成阵型,这支队伍一半穿着甲胄,多是皮子,少部分是不知哪里找来的扎甲,护住要害。黑三队伍跑得快,雳筠卫追的却不快,左右两翼在符郅符康率领下,已经散到了树林里,包抄过来,随着一声响箭,六组奔跑起来,几乎同时冲到了蒋大头身前,蒋大头混乱抵挡一阵,带着队伍就跑了。
符婴喝止队伍,原地待命,蒋大头慌慌张张的跑了几百步,却不见雳筠卫冲击,一时定下神来,哈哈大笑,“也不过如此,他们还是怕我们的。”心道,“反正把他们引到了那片空地。”
蒋大头嘴上说着狠话,带着队伍回了大本营,狸猫寨的山贼寨主武霸天见蒋大头回来,立即派人知会乌鸡岭的寨主文闻。文闻这边已经在准备了,得信后,号令手下骑着快马大牛冲击过来,两个山寨合兵一处,几十匹马几十头牛冲在队伍最前边,上边的山贼披着简陋的防护,挥舞着兵刃,怪叫着冲了过来。
这里便是山贼选择的场地,地势平坦,贼人居高临下,马牛骑兵越跑越快,对符婴来说,以步制骑,何况又是仰攻,符婴暗叹,“这冯定异等人分析的真准。”符婴眼神微缩,“果然要冲阵了。”
大地在微微颤抖,符婴大喊道,“反攻、反攻。”这命令其实有些迷惑性,这队雳筠卫抛射了一波弓箭,稀稀拉拉,没有对骑兵造成什么损害,距离只剩下二十步,符婴部不再抵抗,扔掉了手中的兵器盾牌,混乱的分开,往营寨方向跑,两侧树林里的符郅、符康两队,破开大骂起来,“胆小鬼。”“没骨气。”“忘恩负义。”
两队叫嚣着,挥舞着兵器,同拎着石斧、大刀的山贼在密林中战斗,密林空间狭小,山贼人多势重,渐成包围态势,雳筠卫边抵抗边撤退,长矛手和长铍手,率先跑了,毛竹叉都扔掉了,换了腰间的二尺护身短刀,或三人一组,或四人一伙,与刀盾手结成战斗小组,渐次四散。
山贼骑兵一路冲锋,在无人之境纵马飞过,武霸天和文闻聚在一起,二人哈哈大笑,“往日咱们吃了他们不少的苦头,今日便全部讨教回来。”
“是呢,还是骑兵威猛,一个冲锋就让他们散乱了队伍。让兄弟们乘胜追击,夺了他们的营寨,咱们在这片山就是老大了。”
武霸天呵呵冷笑,心道,“谁是老大还说不定呢。”
山贼基本都冲了过去,漫山遍野都是山贼的队伍,很快便冲到了大洪山的寨门,符婴刚带着队伍跑进了寨门,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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贼的骑兵就冲了进来,符婴等人立即四散开来,跑向了后寨,身影消失在一排木房子之后。
只见空地上摆满了箱子,盖着红绸子,一口箱子打开,露出了黄橙橙的金饼,一支鼓乐队愣在当场,慌忙扔了箫笙鼓瑟,捂着脑袋就跑了,切菜剁肉的伙夫,扔了菜刀也跑了,撞翻了桌案,一盘盘的炖肉,一坛坛的好酒,都洒在了地上,一时酒肉香气扑鼻而来。
蒋大头骑在大马上,哈哈大笑起来,“兄弟们,他们还想着打赢了咱们大吃一顿,都是咱们的了。”一时这支队伍散乱开来,喝酒吃肉,砸箱子,抢金饼,尾随的山贼也热烈起来,推搡着冲进来,抢夺财物,这山贼骑坐的牛马竟然也是山贼的习性,这会也啃起来了青菜。
文闻不满起来,“武大当家的,你的手下也太没规矩了,这大战还没结束,怎地如此哄抢?”
武霸天皱着眉,“你的手下不一样乱哄哄的,谁也别说谁。”
文闻冷笑一声,“先把营寨占了再说吧。”一夹马腹,带着心腹就走了,武霸天吐口唾沫,“神气个屁。传令,先杀光这大洪山的,再抢东西。”
可这命令根本就没有执行,文闻和武霸天分别率领各自的人马冲进了营寨,这时符婴的队伍从后寨重新穿戴好,悄然待命。
杜定茂带着人手藏在暗处,一时暗呼痛快,小型抛石车、抛弩车已经准备就绪,杜定茂一声令下,抛石车、抛弩车发出了他们的怒吼,方位、尺码早就校核完毕,石块、弩箭从营房后边飞了出来,三波,如暴雨突至。
马牛受惊乱跑,四处冲撞。山贼队伍一时大乱起来,互相推搡踩踏,靠近寨门的直接抱着金饼夺路就跑,一时人人效仿,这门前的空地,倒毙着先前叫阵的山贼尸体,被这帮人一翻踩踏,面目全非。
而在寨子里边的山贼,却不能退出营寨,只得冲向了后寨,在左右两排房子的空隙冲了过去,众人一看,这也是个逃命的去处,也就跟着过去,不想前边传来了痛苦的惨叫声,一时害怕,不敢再冲,可后边的山贼不管不顾,推着这些人涌了过去。
符婴队伍,再次结阵,三排刀盾手,踏着整齐的步子,往前推进,每隔几步,便有一只毛竹叉突到阵地前,白花花的刀刃,滴着血。倒地的山贼,身上十几个窟窿,依旧在汩汩的冒着血,刀盾手其后又是长矛手、长刀手、长铍手,如同乍乍的刺猬,缓慢的爬行着,山贼怕了,挥舞着兵器砍向自己的同伴,拼命往后挤。
鸳鸯阵出,群妖辟易。
这一幕也出现在了前门,只不过前门处,符郅、符康两支队伍,夹道欢送,溃逃的山贼从三步宽的口子往外冲,一堆堆的山贼沿途如同刀削面一般,一层层的被两侧的雳筠卫剥皮,冲到尽头的山贼寥寥几个而已,可他们的欢呼多少鼓励了后续的山贼,或十几人,或几十人,山贼蜂拥而出,竟然也有数百人逃得性命,文闻和武霸天早就丧生,文闻被石头砸中了脑袋,武霸天被自己人乱刀砍死。
血液流淌,染红了鸳鸯溪,风声呜咽,诉说着昭雪报仇的纳罕,善恶到头终有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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