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连楚荆瞬间红了脸,恶狠狠的,反倒是赵景玄一脸无辜,似乎刚刚说话调戏对方的不是他一般。
“微臣参见陛下,参见王爷,救驾来迟,还请陛下赎罪!”
连楚荆气得没了法子,偏头却看见刚刚扯住刘进忠的,正是御林军统领魏昭。
此时一身血气,衣角还沾着混着血的泥土,单膝跪在地上。
赵景玄微微皱眉,后退了一步,连楚荆看在眼里,忍不住冷冷开口:
“摄政王还怕什么血腥味儿,摄政王手上沾的血,还少吗?”
赵景玄看着少帝眼中的冷意,隐在袖子下的拳头微微握紧,慢慢呼出一口气来,却低下头去,没再多说什么。
见赵景玄这样子,连楚荆也觉得无趣得紧,收回眼神没再言语便让两人都下去。
只是当晚便召了锦衣卫指挥使林远过来,要他们连夜将白天的刺客从赵景玄那儿提出来。
一如他所料,早在刺客买通宫人,布局刺杀开始,赵景玄便听到了动静,早早将人的行动掌握。
甚至为了将这批人一网打尽,不惜设宴太平行宫,假意疏于防范只为引他们上钩。
连楚荆提着笔的手微微顿住,墨水顺着笔尖滴下来,在上好的宣纸上晕成一团。
射向他的那支箭淬了毒,倘若今日没有赵景玄的敬酒,恐怕他不死也要休养半月。
反倒是射向孙琴韵的那支箭,那明显不属于那些刺客的箭,未曾淬毒,只会伤人而不会要人性命,看起来反倒更像一种威慑。
孙家自孙皇后死后便开始没落,若说真有人要来破坏些什么,连楚荆思来想去,竟只想到若不是这场变故,孙琴韵该是皇后的。
赵景玄保下了自己这个傀儡皇帝,却不救自己举荐的皇后,他是越来越看不懂自己这个便宜皇叔了。
连楚荆收回思绪,有些可惜地看着晕成一团的墨渍,捋捋袖子将笔放下。
“大衍宗的事,可有何进展?”
林远仍跪在地上,闻言头更低了些:“属下无能,始终有两拨势力在之中搅混水,现在也未曾有些眉目。”
“两拨势力?”
林远嗯了一声,继续说道:“江南一带的官员在铁业上,一向有些小动作,一拨大概是他们的人,还有一拨,势力极深,查不出是何人手笔。”
“还有一拨?看来江南一带,朕要亲自去一趟了……”
连楚荆睁开双眼,仰望着房梁,手指一下下在桌子上有节奏地敲打,漫不经心说道,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赵景玄的脸来。
林远闻言一愣,猛地抬起头来,语气有些焦急:“陛下?”
连楚荆知道对方要说什么,只是有些疲倦地揉揉太阳穴,手一挥便让林远下去。
后者顿了两下,却最终只是行了个礼,便悄悄推门退了出去。
听到林远离开的动静,守在门口的刘进忠才端着一碗看着黏糊糊的东西进来。
“陛下,该服药了。”
连楚荆接过玉碗,皱着眉一饮而尽,嘴里的苦味儿混着些特殊的味道,涩得喉咙发紧,吃了好几颗蜜饯才压下去。
“朕的眼疾已经渐渐好了,往后命太医不必再熬这药了,一股子腥味儿。”
刘进忠弯下腰来,偷偷瞥了连楚荆一眼,确定对方没看出什么端倪来,才慢慢赔笑起来。
“总归是补药,大抵是鹿血什么的,还请陛下保重龙体啊!”
连楚荆也不再多说什么,起身往寝宫走去。
他的寝殿内不许人进去,几个宫女只是推开门便又退到了门外。
殿内烛火飘摇,暖黄的烛光摇曳着,一层层火烛卷着暧昧的热气扑来。
一股不易察觉的琥珀松香顺着热气传来,连楚荆谨慎地吸吸鼻子,温暖的木香顺着咽喉沉下去,不自觉间身体都放松下来。
他脚步停住,却突然听得殿内一阵略显粗重的呼吸声。
有人!
“谁?”连楚荆的语气冷下来,慢慢挪到了书架旁,一把抽出一旁的宝剑。
大殿内无人回应,一片寂静。
连楚荆也不着急,握着剑的手更紧了些。
黑玉般的眼珠映着摇曳的烛火,闪着晶亮的光,白玉般的面皮上薄唇微微勾起,兴奋难掩。
他拖着宝剑,如猎人般追随着粗重的呼吸声,缓缓朝着床榻走去,剑刃在光滑的地砖上磨出一阵阵让人头皮发麻的声响。
榻上的人似乎毫无察觉,只隐约可见层层帐帷后起伏的身影。
连楚荆嘴角一勾,洁白而清瘦的腕子举起剑,慢慢挑开层层白纱的床幔……
电光火石间,一个身影突然从床顶翻越而下。
连楚荆眉头一紧,剑锋变换向对方刺去,对方的速度却比他更快,以掌为刀,狠狠劈在他手腕上。
他手腕一麻,剑咣当一声掉在了地上,身后的人动作极快,他来不及动作,便被人反剪着右臂压在了榻上。
巨大的疼痛袭来,连楚荆忍不住闷哼一声,却并未呼喊卫兵,只顷刻间,身后的人动作一僵,他忍不住笑起来。
“怎么?不敢动了?”
话语间对方已经松开手来,身子却没起来,呼吸粗重得不像样子,热气一阵阵打在他耳畔处,激起一阵阵鸡皮疙瘩来。
连楚荆也是男人,自然知道顶着自己的是什么,他有些不快,左手上的银针更往对方身体里扎了些。
他冷笑一声,刚刚自己不过故意卖了个破绽给对方,果不其然对方上钩了。
在对方打掉他手中的剑,反压住他时,他的银针也已经扎进了对方身体里。
连楚荆也不急着动作,只是感觉到身上的人重量一点一点更沉,慢慢压了下来,便知道银针里的迷药起效了。
他微微缓过劲来,右手一个用力,将人一举击倒,男人一声闷响便倒在了床角。
连楚荆听着声音一愣,心中疑惑,起身的动作更快了些。
他皱着眉翻开仰面倒下去的男人,微微挑起眉来,他当这个刺客是谁,竟然是他的好皇叔摄政王!
赵景玄此时粗重的喘息稍稍缓和,脸色却还是泛着潮红,薄唇微微泛起水光,在烛火摇曳下透着诱人的金光。
他饶有兴致地在赵景玄身边坐下,男人只着一件中衣,因着方才的打斗,男人的衣襟稍稍敞开,隐约可见隆起的胸膛在雪白的中衣下剧烈起伏着。
目光再往下,连楚荆忍不住勾起嘴角,今儿算是老天开眼,想不到自己这皇叔也有遭人算计的一天。
他抬手轻轻拍了一下,便听仍在昏迷中的赵景玄闷哼一声,脖颈处青筋暴起,翘得更高了些。
连楚荆挑挑眉,自己这位皇叔如今二十六七都未曾娶妻,如今看来,倒也不如坊间传闻一般不行。
他余光瞥了一眼昏睡的男人,忽然目光一凛,彻底挑开男人的中衣,俯身下去。
只见一条不慎明显的黑紫色经脉,如蠕动的虫子般爬在赵景玄的心口处,并不断向四周蔓延。
连楚荆伸出手来,慢慢摸向那凸起的黑紫经脉,眉头皱得更紧了些,有些不可置信:“乱浮生?”
乱浮生一毒出自曾被大兴灭国的亘罗,毒入五脏六腑无药可解,月月发作痛不欲生唯有与人交合可暂时缓解。
自此一年为期,唯有交合两人真心相爱,方可解毒,否则将七窍流血,死无全尸。
他的手在那道凸起的疤痕上来回了几瞬。
亘罗早在先帝时期便被灭,此毒更是禁毒,怎会再次在大兴出现,又用在了赵景玄身上呢?
他眼里闪过一道精光,若真是这样,赵景玄的命脉便掌握在了他手中,或许是个机会也未可知。
他有些拿不定主意,抬起眼来,却见刚刚还昏睡的男人倏地睁开眼来,双眼猩红看着他。
他暗道一声不妙,起身便要后撤,却被人一把拉住了手腕。
惊人的热度自拉着自己手腕的大手处传来,连楚荆挣扎不成,冷哼一声:“皇叔何时醒的?”
赵景玄面色潮红,脸上却依旧没有丝毫神色变化,拉着他手腕的手突然用力,连楚荆一个不稳便压着对方倒在了床榻上。
温暖的琥珀松香在瞬间将他吞噬,温度惊人,他挣扎着就要起来。
慌乱中两人惧是一僵,赵景玄的呼吸更粗重了些,压着他的脑袋,两人贴得更近。
赵景玄的声音浑厚而嘶哑,顺着起伏的胸膛传进连楚荆耳朵里:“大概也是这时候醒的。”
连楚荆瞬间便明白对方话语间的意思,心中恼怒,却忍不住吞口口水,脸更烫了些。
两人僵持了一会儿,连楚荆只觉男人手臂压制的力量稍稍卸了些,呼吸声更加粗重,沁出一层薄汗来,他微微掐算时机,心知这是乱浮生要发作了。
连楚荆深深呼出一口气,机会仅此一次,由不得他再犹豫。
他挣开男人的铁臂,起身跨坐在对方腿上,轻轻弹动一下,果不其然看到男人隐忍的青筋。
赵景玄抓着明黄锦被的手愈发用力,看着身上着天子华服的少年,气息不稳:“陛下这是何意?”
连楚荆俯身下来,伸出舌头快速在他耳边舔了一下,赵景玄浑身僵直便要躲避,连楚荆却按住他的脑袋,不让对方动作。
少年天子轻轻用牙咬住对方微微泛着水渍的耳郭,慢慢嘶磨:“历来是摄政王为朕解忧,便也让朕这个做皇侄的,好好尽尽孝心!”
说完还不等赵景玄反应,便撕下龙袍一角,将对方的手束在床上,玉手慢慢伸向衣襟,一层层将繁复的龙袍褪下,缓缓坐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