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灵雀的脑中此时呼啸而过一万头野马。
她扯起嘴角赔笑,十分狗腿子的给他倒了一杯水,可这狗东西根本不接。
将杯子放在一旁,她坐在沙发肘上,轻咳一声:“老公,你只是不太了解我家的情况,我妈她……”
“陈清煜那个渣男?”陈清煜好看的眉毛一挑。
他眉目流转出来的风度该死的迷人,导致曲灵雀看着他那张脸呆了片刻。
“老公,这是爱称,就跟那些什么‘死鬼’啊,‘那口子’一样,打是亲骂是爱,老公你是愿意我叫你‘死鬼呦’,还是‘渣男’啊。”
曲灵雀一边说着,一边倾身往他身上倒。
陈清煜立马皱眉,伸手虚拦了一下,冷声道:“好好说话。”
“老公。”曲灵雀眨着无辜的大眼睛,乖乖坐好。
陈清煜又慢道:“自私、小气、冷酷无情?还有……隐疾?”
“我老公不可能自私、小气、冷酷无情!”曲灵雀一脸吃惊,“我不过是拿这些话来安慰我妈的,你知道,我妈刚经历丧夫之痛,我怎么可以说自己很幸福,为了安慰她,我只能污蔑老公你的名声。”
看着陈清煜一脸“我信你个鬼”的表情,曲灵雀仍不停狡辩:“隐疾更不可能了,虽然我没用过,但是……”
她边说目光边往下落,陈清煜脸色一黑:“够了!”
曲灵雀还没够。
“我怎么会不爱你呢”,她蹙眉颔首,一副情比金坚的模样,目光深情:“这个世界上,空气,水,阳光和你都是我生命的必需品,我爱你就像爱自己的生命一样一往情深,我爱你就像……”
陈清煜的脸色愈发难看,甚至悄悄的将腿并了并。
“曲灵雀,你是不是有病。”
曲灵雀眨巴了两下眼睛,这算是混过去了么,反正不让他再提就是了,她一脸开心,仿若今天无事发生:“对啊,我是有病,我爱你病入膏肓。”
陈清煜再也受不了,他“腾”的站起,甩下一句话:“有病赶紧治!”
看着陈清煜愤愤然起身离开,曲灵雀露出了胜利的微笑,甚至还对着他的背影比了个v字手。
两人各自心怀鬼胎。
曲灵雀想:他不过是个暂时的提款机而已,不值得投入任何感情,这婚迟早得离。
陈清煜想:竟然忘记问她离婚的事,也罢,她不过是个脑子有病还伪装的很差劲的女人罢了,这婚迟早得离。
葬礼开始,心怀鬼胎的二人重逢,心照不宣的在家长面前演戏。
“老公,我好难过。”
“请节哀。”
双方家长总感觉这话听着没毛病,但似乎哪里不太对。
曲宅四处挂白,大厅中间有一个唢呐班子,卖力的吹奏着哀乐,闻者哀恸。
曲灵雀哭的稀里哗啦,连站在她旁边的陈清煜也默默忍受她蹭过来的鼻涕眼泪,他甚至还想,或许一开始她是哀伤过度了吧,现在真情流露,毕竟是亲生父亲。
她突然睁着泪汪汪的眼眸看着他,张了张嘴欲言又止,那副样子我见犹怜。
陈清煜凑近了她,声线柔和询问:“怎么了?”
“老公,左边第三排……那个唢呐手……吹错了好几个音……一会高……一会低,听得我好难受啊……”
“……”
陈清煜半边脸都陷于阴影之中,仔细看还有几道黑斜线。
她哭的这么伤心,就是因为那个吹唢呐的走了几个音?
“曲灵雀。”
曲灵雀泪眼婆娑的抬头看他。
陈清煜近乎无情道:“有病要早治。”
“……”
致辞默哀之后,一丛人来到墓地,天空飘起雨丝。
众人一一在墓前献花、默哀,只是每个人看到墓碑时,都会忍不住多看几眼。
陈清煜亦是,他看着墓碑上的二维码,嘴角抽动了一下。
不用怀疑,这肯定出自曲灵雀之手。
这个女人的脑袋不简单。
曲灵雀误会他的意思,以为他想询问二维码的内容,还好心解释道:“那是我父亲生前的朋友圈,记录着我们恩爱的一家人。”
陈清煜:“……”
抬眸,他不经意瞥见一黑衣人,撑着一把黑伞在远处静默站立。
曲灵雀抬头正好见到此幕,她再次解释:“哦,这是我花二百雇……”
“曲灵雀!”
“?”
“别说了。”
即便是陈清煜再见过大场面,也没见过这种在自己生父葬礼还能玩这么花的人。
这个女人,竟冷血无情至此吗?
他的目中不由得寒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