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景墨的心猛地一沉。
她想干什么?
她该不会真自愿要给沈知秋捐肝吗?
“你在她身边,劝她别冲动。”
“阿墨,如果一个人的心死了,会不会把生死置之度外?”
封南书这么一说,顾景墨的心就更乱了。
时依那次割腕,那次跳云湖大桥。
这次,她是不是会……
“南书,你盯紧一点她,我在国外,马上赶回来。”
顾景墨挂了电话,看着手上的资料,当年捐献眼角膜给他的人,的确是沈知秋无疑,医院里的一切都是经过正规手续,包括沈知秋捐献前后的检查报告都有记录。
顾景墨越来越不明白,为什么时依会弄到一份那样的捐赠协议。
她到底为什么要欺骗他?
顾景墨刚到机场,就接到了顾夫人的电话。
“景墨,你见过时依了吗?”
“还没。”
顾夫人催促了一番。
“小秋的手术能越早动越好……”
“你不是最不愿意我跟她走得近吗?”
顾景墨心烦的回了一句。
顾夫人立刻说:“情况不一样呀,这是关系到你未婚妻的生命,而且只是切她一点肝,又不是要她的命,她要多少钱,我们可以通给她的。”
“在你心里,是不是什么事都是用钱就能办到?”
“阿墨,你这话什么意思,我是你妈,你怎么能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
“我还有事,先挂了。”
顾景墨直接掐了电话。
顾夫人气得要死,又把电话打了过来。
顾景墨也要快办理登机了,索性将手机关了机。
顾夫人是被沈夫人催问了顾景墨的进度,所以才打电话问顾景墨,哪知道顾景墨现在把手机都关机。
难不成顾景墨舍不得让时依捐肝给沈知秋,他想等沈知秋病亡后再跟时依在一起?
不行,她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顾夫人给沈夫人回话,说:“亲家母,这事吧,阿墨也挺为难的,他也没给过时依好脸色看,咱们也没善待过时依,我担心她会拒绝阿墨。”
“阿墨怎么说的。”
“说时依现在还不肯见他。”
顾夫人撒了个谎。
“看来只能我自己想办法了。”
“你先别急,阿墨人还在那边,如果他实在沟通不了,咱们再想别人办法,尽量还是其他同血型的人也先联系着,万一有更好沟通的配型,也好备不时之需。”
“嗯,在派人联系,已经做了两个配型,都没配上。”
今天是周五,时依给管家打电话让他不用去接时诺和时言,她亲自过去接他们,让管家伯伯准备好饭菜,并叮嘱多做点,还有一个朋友要来。
三点钟之前,时依已经开车到圣莎贵族学院,时诺和时言在这边读书,一直寄宿在学校里,周末才会回家。
她已经有些日子没有看到他们了。
最关键的是这一次顾夫人是怎么知道她的血型跟沈知秋一样,然后骗走了她的血,跟沈知秋做的配型。
她的这个血型,是先天遗传的,而她的弟弟妹妹也是同血型的。
顾夫人能知道的她的血型,也有可能也知道她弟弟妹妹的血型。
她不想这些事情再牵扯到她弟弟妹妹身上。
她小时候就经常捐血,她的血型记录在血型库里,以沈顾两家的能耐,找到她的血型也不是难事。
至于她的弟弟妹妹,也没有得过需要抽血化验血型的病,十六年前的医院没有像现在的医院,在孩子一出来就验血,所以弟弟妹妹的血型应该血型库里没有记录。
但是,她有弟弟妹妹这件事,他们也极有可能知道,万一将主意打到他们身上……
时依在学校门口接到了时诺和时言。
时诺是哥哥,稳重不少,看到他,只是微笑着叫声姐姐。
时言可不一样,上来就抱住时依,说:“姐姐,我好想你,林姐姐说你去旅游了,我都好些天没见着你了。”
“我也想你们呀,今晚咱们三兄妹在家好好聚个餐,我还要介绍一个朋友给你们认识。”
“姐姐的男朋友吗?”
时言好奇地问。
“不是,一会儿你们见了就知道,走吧,上车啦。”
时依在发动车子之前,给封南书打了个电话,让他晚上去时家老宅子吃饭,介绍她的弟弟妹妹给他认识。
封南书立刻问了一句:“你弟弟妹妹的血型跟你一样吗?”
“嗯,一样,我知道你在顾虑什么,我会照顾好他们的。”
“一会儿见。”
时依发动车子,行驶在马路上。
“诺诺,言言,你们还记得我以前跟你说过,让你们不要随便暴露自己的血型。”
“记得啊。”
兄妹两个人异口同声地回答。
“记得就好,咱们的血型特殊,十分珍贵,是好事,也是坏事,万一碰到恶人,就很麻烦,我送你们在圣莎读书,也是因为这个学校安全,近期你们周末尽量不要出去玩,也不要接近任何陌生人。”
时诺心思成熟些,就问了一句:“姐姐,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们?”
“也不是什么大事,我以前经常捐血,血库里有我的血型资料,现在有个得了肝病的人拿我的血型去做了配型,在缠着我想让我捐肝,四年前我不是给你们糖糖姐捐过肝吗?没办法再捐一次,我怕他们会缠上你们,所以,一定要切记我的话,知道吗?”
原来是这样啊。
时言嘟着嘴,“我最怕疼了,我才不要给别人捐器官。”
时诺跟着说:“姐姐放心,我会保护好自己,也会保护好言言。”
晚饭前,封南书还没有到,时依给他打了电话,他说他已经快要到了。
时依挂了电话便到门口去迎接,开了大门让他将车子停进来。
封南书下了车后,告诉时依:“我找了几个保镖,让他们保护你弟弟妹妹。”
“他们平时在学校还是很安全的。”
“那就周末让他们跟紧点,沈家只有沈知秋一个女儿,看得很重,他们家的香能轻而易举让一个人昏倒,咱们一定要多多注意。”
“嗯,谢谢你。”
“时依。”封南书叫了她的名字。
“其实我也很担心你的安危,你也随身带保镖吧。”
封南书也不想瞒着时依,偷偷让人跟着她,然后汇报她的情况,感觉侵犯她的隐私。
时依只顾着想弟弟妹妹的安全,倒是忘记了自己的安全。
“南书,谢谢你啊。”
封南书从车上拿出他准备好的礼物,跟着时依一起进了门。
时诺和时言知道时依在门口接客人,两人也站在客厅里等着。
时言看到一个大帅哥,马上笑嘻嘻地说:“姐姐,他就是咱家今晚的客人吗?”
时诺没出声,只是上下打量着封南书。
“是的,他叫封南书,很厉害的,帝都特别出名的律师。”
时诺眼里立刻闪出光芒,说:“你就是打赢那个母亲为女儿杀人替罪案件的封南书律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