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有这种征兆,是在一个月前,她从小带到大的玉佩被一道士拿了去,她身上开始出现了这些可怖的伤痕,从脚开始渐渐往上蔓延。如今就连脖子上,也出现了几丝向上爬的红色伤痕来。
不止如此,她的精力一天比一天衰弱,体温也在流失,现如今,她浑身冰凉,像一具行尸走肉。
她感觉自己活不了多久了,或许一个月,更久些或许是三个月。
不过如果这次能让她触碰到当年的真相,能够找到她,就算是豁出性命,也是值得的。
她换了一身能遮到脚踝的黑色裙子,老远都听见一声声浑厚的男声在喊她。
她推开木窗,便看到楼下的来人。
“唐唐!我听陈卓说你来了,就赶忙回来了!”留着长发和胡子的男人穿着大花裤衩向她招手。
仔细看去,男人的五官和陈卓长得非常相像。他们是双胞胎兄弟,自然也就长得相像,只不过陈卓喜欢把自己打扮得斯文败类的,另一个却粗矿得很,怎么舒服怎么来。
林唐笑着跟他招了招手,却在看到陈凡带来的客人后,笑容凝固在嘴角。
老天爷真爱给她开些叫做巧遇的玩笑。
陈凡指了指身后楼上的林唐。“这是林唐,我妹子,巧了不是,她也是A大的学生。”
“我们知道,我们认识。”词笑高兴的朝她挥了挥手。“唐唐,没想到你也在这儿!”
“这就叫缘分啊。”眼镜男感慨道,瞧着林唐眼里带了些殷勤。“妹子,我叫何必须,你是大几的?什么专业的?”
这话问得,纪洲在旁边扫了他几道冷眼。
“呦呵,当着我面打我妹子的主意?”陈凡一把揽过何必须的肩膀,力气大得何必须直喊疼。
“行了,也被在这儿伸着脖子吼了,既然你们认识,咱们就进店叙叙旧。”陈凡揽着何必须就往店里走。
“疼疼疼,哥,你轻点儿!我可是你尊贵的客人!”
“尊贵个屁!小屁孩。”
林唐和他们自然也没叙上旧,他们在车上整整六个小时,不管词笑问什么,只要触及到她个人问题,她都以沉默应对。她这种态度,怎么可能叙得上旧。
总之,整个晚饭吃得挺尴尬的,尴尬制造者不止有林唐,还有纪洲。
自从这次遇到林唐,纪洲的视线就没从林唐身上移开过。似乎想把她的秘密给看出来。
陈卓跟陈凡喝着小酒在一旁看戏,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看看那个。
“你别说,林唐这小丫头还挺受欢迎。”
“咱妹子长得多漂亮啊,天天一群狼崽子盯着。”陈凡愤愤不平的说着,一副自家好白菜快被猪拱了的愤懑样。
等吃完饭,林唐进入房间正准备关门,一双修长的手抵在了门口。
林唐见势双手握紧门把手,她抬头直视眼前的青年,手上暗暗使劲儿关门。“有什么事吗?”
林唐的小力气在一米八几的大高个儿面前,根本不够看。纪洲一只手握着她的手腕,顺势进了屋,另一只手轻松的关上了门。
林唐有些恼怒的挣扎起来。“你放开我纪洲!”
纪洲见此人如此不识抬举,冷笑着放开了她。“现在我们能好好谈谈了吧。”
“我们没什么好谈的,你出去。”林唐气鼓鼓的坐在床边,指了指门外。
纪洲靠在门口,沉默了好一阵,才扯着嘶哑的声音问。“为什么退学?为什么不接电话?为什么一见到我就躲开?”他眼眶略微泛红。“你知不知道我……我们很担心你。”
林唐心里也有些难受,如果不是不得已,她也不想这样。她张了张嘴,想解释些什么,可开口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唐唐。”纪洲的语气温和了下来,他走到林唐身边,一双大手轻柔的为她理了理耳边碎发。“我知道你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说出来,我们一起想办法好不好?”
林唐鼻子泛酸,多日来的委屈害怕一下子涌上心来,她也只是个半个的小姑娘,有些事情本就不应该她来承受。
“没事,说出来,我跟你一起承担。”纪洲蹲在她的面前,一脸担忧的看着她。
如果可以,林唐自然想把自己遇到的那些怪力乱神讲给他,可她害怕了,害怕将纪洲卷进来,害怕将那些无辜的陌生人卷进来。
她红着眼眶,豆大的一颗眼泪从眼角划下来,她早晚要死的,不该去牵连关心她的人。“纪洲,你就当从来没遇见过我,当我已经死了,可以吗?”
“林唐!你在说什么鬼话!”刚刚还温和的人火气突然上来了。“你怎么可以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他极力用愤怒去掩饰那种不知名的恐慌。“林唐!你有没有把我当朋友!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林唐闭上了眼睛,眼睫毛颤动着,她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哭腔。
“纪洲,我们只是同学,我的事情不需要你来管。”她咬着牙说。
“行!行!行!”他一脚踢倒旁边的花瓶。“林唐,记住你今天的话,你别后悔!”
他冷笑出声。“我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说着,便摔门而出。
她直愣愣的盯着某处,过了好一阵回过神来,已然是泪流满面。
她一边擦眼泪一边嘴里不停的道着歉。
对不起对不起…………
第二天,林县迎来了它的雨季,狂风暴雨后,奉神殿外,暴雨后一抹彩虹挂在天边。
词笑兴奋得拿出相机不停的拍拍拍,纪洲全程黑着一张脸,像是别人欠他二五百万的。
连陈凡都有些看不过去了,他仗着一米九的身高优势,一只手搭在他肩膀上。“我说小兄弟,出来玩呢,能不能开心点。”
纪洲一脸冷漠的推开他,径直的往奉神殿走去。
奉神殿是林县的一个旅游景点,坐落于一座山的山中腰,游客需要走栈道才能上来,这里供奉的,便是那位降妖除魔的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