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就是慈眉善目。
如果饕餮知道自己用慈眉善目形容它，怕是会当场把她一口吞了，连衣服都不带吐。
宋檀啧啧称奇，正准备给对方发条私信，却发现对方拒绝接收私信。
宋檀别无他法，只能回复评论：“老朋友，给个联系方式，我有东西要还给你。”
没能等到姬善的回复，反倒把慕名前来围观的姬善粉丝们吓了一跳——姬老板居然跟宋檀认识？
姬善的粉丝基本都知道，她们这位姬老板只和璨星的子公司账号或艺人互动，这是他第一次在其他人的微博下发表评论。
——虽然只是一个光秃秃、充满嘲讽的问号。
现在看到宋檀对姬老板的称呼，粉丝们一时间炸了锅：
「我靠，不是吧，姬老板居然认识这个神棍」
「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是说可能，宋檀其实刚刚和璨星签约，这条微博是帮她造势？」
「楼上是说用失智神棍的人设的出道吗」
「艹，高材生以失智神棍身份出道，这是哪个奇葩想出来的点子xswl」
「哈哈哈哈，楼上是想笑死我吗，别说，有趣的小艺人，竟然引起了我的兴趣！」
「……」
宋檀等了会儿都没等到回复，评论区里玩梗的倒是越来越多，她干脆退出微博，准备亲自去找饕餮。
——她不清楚饕餮这会儿在哪，但她知道璨星的总公司就在h市，饕餮既然是璨星ceo，那她去璨星总能找到对方。
宋檀收起手机，她看了眼正绕着椅子腿绕圈的玩偶，主动问道：“我打算去找老朋友叙旧，你要和我一起吗？”
“我要去！”
……
璨星大厦
这间业内最为出色的星工场落座于h市最繁华的地段，看着这栋气派巍峨的现代化高楼，宋檀不免有点心酸。
她为了生存赚钱不得不在微博打小广告，而饕餮却已经在h市有了一席之地。
人和人的差别——等等，饕餮不是人。
宋檀按下乱七八糟的想法，抬腿走进璨星大厦。
她刚进去就吸引了一众目光，倒不是因为她有多漂亮，而是她的左肩上坐着一个软乎乎的熊猫仿真玩偶。
玩偶坐在她的肩膀上，两条短肥的小脚爪在空中晃晃悠悠，看着就和真的一模一样。
宋檀毫不在意地走向前台小姐，后者扬起一个热情又温和的笑容：“你好，请问有什么能帮到你吗？”
“我来找姬善，他现在在公司吗？”
宋檀刚表明来意，前台小姐的眼神微微变化，不过面上仍旧是热情的笑容，“您有预约吗？”
“没有。”
宋檀回答得十分坦然，不等前台小姐说话，她又说：“麻烦你转告他，他的老朋友宋檀来找他叙旧了，就是打了他一顿的那个宋檀。”
前台小姐：“？？？”
什么？！
你打了谁？
居然有人能对姬老板那张人神共愤的脸下手？！
前台小姐眼里掀起惊涛骇浪，差点没维持住脸上的笑容。
宋檀只当没看到，朝她笑了笑，“麻烦你了。”
前台小姐：“……好。”
前台小姐神情恍惚地拨通了总裁办公室的内线电话，在转述时体贴地把“打了总裁一顿”描述为“曾经和总裁发生冲突”，听得宋檀挑了挑眉。
接到内线电话的刘助理不免有些震惊，原来宋檀真是老板的旧相识。
身为自家老板的粉丝之一，刘助理在第一时间就发现老板评论了宋檀的微博，起先他以为老板是震惊于宋檀失智发出奇怪的小广告微博，现在看来，两个人绝对认识！
刘助理心中感慨，正准备询问自家老板，就见自家老板正背对着办公室大门方向，看着那个摆满各种饕餮纹收藏品的博古架，不知在想些什么。
“叩叩——”
对方似乎是太过入迷，一时间没有反应。
刘助理只好再敲一遍，出声提醒道：“老板。”
“……嗯？”
姬善转过身，语气波澜不惊：“什么事？”
刘助理转述了前台小姐的话，“有位名叫宋檀的小姐自称是您老朋友，想找您叙旧，她说她曾经和您发生过冲突。”
话音刚落，刘助理震惊地发现自家老板的脸色变了，变得铁青难看不说，仔细看还有点羞愤的意味。
要知道连当初他们差点翻车坠入万丈山崖时，老板都面不改色，现在居然因为宋檀就变了脸。
看来宋檀不仅是老板的旧相识，还是非常特别的旧相识！
姬善有一瞬间想说“你跟她说我死了”，但话到嘴边他又咽了下去——他绝不会向那个女人示弱！
姬善沉住气，语气严肃道：“你跟她说我去出差了。”
他绝对不是想逃避，只是他现在还没准备好，他必须以最全盛的姿态面对那个女人！
刘助理：“？？？”
刘助理的眼神有些微妙，“好，我现在就去回复她。”
搂着玩偶在前台等待回复的宋檀也得到了回答，前台小姐歉疚地看着她，“很抱歉，姬总在半个小时前就已经离开公司，他在b市有一个重要的会议，您不如下次再来？”
“噢？”
宋檀眉梢轻挑，她意味深长地轻笑了声，“我原本有件东西准备还给他，既然他不在，那就下次再说吧。”
被这仿佛能看穿心灵的眼神看着，前台小姐差点破了功，她依靠着强大的职业素养硬是维持出表情，“好的。”
宋檀转身走了两步，忽然想起一件事，又转过身来，“对了，麻烦你把我的联系方式转告给姬善。”
宋檀留下了自己的手机号码，这才搂着玩偶离开璨星大厦。
见她离开了，前台小姐彻底松懈下来，把剩下的话传达给刘助理，再由刘助理转述给姬善。
“宋檀小姐说她有件东西要还给您，既然您不在——”
不等刘助理说完，姬善面色愕然，“什么？！她现在还在吗，让她上来。”
刘助理：“……？”
宋檀和自家老板果然关系匪浅，不过到底是什么东西，居然让老板都不顾颜面立刻改口？
刘助理很好奇，但他不能问，“宋小姐已经走了，不过她留了联系方式给您。”
姬善拿出手机，刘助理顺势把宋檀的手机号码报给他，他想也没想直接拨了出去。
刚离开璨星大厦还没走出几步，宋檀口袋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看到这是一个归属地为h市的未知来电，她嘴角微扬。
“喂？”
低沉的声音带着显而易见的急切：“你上来，我在办公室等你！”
宋檀故作惊讶：“呀，姬老板这么快就出差回来啦？”
想起自己撒的谎，对方明显哽了下，“……废话少说，我让助理下去接你。”
不等宋檀回答，对方挂掉电话。
看着被粗暴挂断的电话，宋檀也不在意，毕竟她亲手抽了饕餮的神骨，饕餮不愿意见她也正常，要是还想见到她，那不成了受虐狂吗？
被她抱在怀里的玩偶扬起脑袋，身体里响起稚嫩的童声：“所以出差是在撒谎吗？”
“是啊，因为他不想见到我。”
等宋檀再次回到璨星大厦时，迎接她的是一位带着金丝眼镜的年轻男人，他相貌周正，气质文雅。
“宋小姐，我是姬总的助理，姬总正在办公室等你。”
宋檀向他道了声谢，瞥见前台小姐时，发现对方正一脸尴尬地看着自己，宋檀朝她理解地笑了笑。
是饕餮不愿意见她，身为员工也只是配合老板而已。
宋檀跟随这位助理搭乘电梯抵达总裁办公室所在的楼层，这一层楼静悄悄的，只能听到鞋跟敲击瓷砖的清脆声响。
“老板，宋小姐到了。”
宋檀抬眼看向办公室内，就见一位身材高大挺拔的年轻男人站在巨大落地窗前，泛着红霞的夕阳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在他身上，为他本就俊美的面容晕染出彩蜡般的轮廓，他一言不发地站在那，周身华贵的气质衬得他如同高不可攀的神明。
“哇——”
一声稚嫩的惊叹在安静的环境下格外明显。
刘助理诧异地看了眼宋檀，宋檀只当没察觉到他的眼神，不动声色地揉了下玩偶柔软的小肚子，笑吟吟地说：“姬老板身上真是霞光万千，晃得我眼睛都睁不开了。”
她可没撒谎，比起夕阳的光辉，姬善身上的霞光才是真正令人震撼的存在。
这家伙到底做了多少善事，不仅把身上的罪孽洗得干干净净，还攒下这么多善缘。
对于宋檀的夸奖，姬善显得格外淡定，因为他看得一清二楚，刚才那道声音根本不是宋檀发出来的，而是她怀里那个玩偶里寄托着的年幼灵体发出的。
没有理会宋檀，姬善瞥向刘助理，“你先出去吧。”
尽管心里好奇的要命，但是刘助理还是退了出去，临走前还体贴地为他们关上门。
门刚关上，姬善浑身气质一变，他大步走到宋檀面前，朝她伸出手，毫不客气道：“拿来！”
宋檀也不逗他，直接把那粒抹掉禁制的神骨递给他，“喏。”
姬善还没来得及激动，看到那粒小尾骨时，面色骤变：“怎么就一颗？”
他那么长一条神骨，怎么就只剩下这一颗小尾巴骨了？
宋檀无辜地眨了眨眼，“不知道，这粒神骨还是我今天早上从一个邪门外道身上发现的。”
圆润的神骨消失在姬善的掌心中，他依旧维持着这个手势，面无表情地看着宋檀，“还给我。”
“我也想还给你，但我手上只有这一粒。”
宋檀苦恼地蹭了蹭鼻子，过了大概两秒，她像是想到什么，眼睛像是被点亮的星辰，满是期待地看着他：“这样吧，我们俩合作，一起把剩下的神骨找回来，怎么样？”
看着宋檀明亮的眼眸，姬善微怔，他眼眸一转瞥向别处，“……不怎么样，那是你欠我的。”
“好吧，你现在的确不太好骗了。”
宋檀遗憾地收起期待的表情，看来她得再下点功夫才行。
姬善：“……”
他就不该对这个女人心存期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