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什么来什么，不等樊允歌与对方负责人做签约前的最后沟通，助理匆忙推门进来。
“樊副总，出事了！”
樊允歌眉心一跳，稳住助理的情绪，“慢点儿说。”
“落商的负责人刚刚打来电话，拒绝与樊氏签约。”
樊允歌微微蹙眉，“有说理由吗？”
助理焦急地摇头，“对方只说落商的罗总不满樊氏的合约，却又不说哪里不满。”
“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助理走后，樊允歌按压眉心，若说没有人从中作梗她才不信，无论如何她都得亲自去落商跑一趟。
陆九站在霍远琛身旁，事实汇报进度，“夫人已经离开樊氏，打车走了。”
霍远琛指节弯曲，轻轻敲打桌面，看不出情绪，“罗阳那边都嘱咐过了？”
“是，罗总已和我们的人签约，合同马上就能拿到。”
“很好。”
霍远琛唇边泛起一抹冷意，他会让樊允歌切身体会到忤逆他的下场。
“霍总，昨日夫人五点半离开公司回到樊家，六点与陆总一同前往迎春西餐厅用餐后到达演播厅，八点进场听了理查德的钢琴演奏会。”陆九顿了顿，“随后夫人乘坐陆总的车回到霍宅，只是……”
“只是什么？”
霍远琛摸索着腕表的钢带，熟悉他的人知道这意味着他此刻心情极其不好。
陆九将节选的路面监控掉出来在霍远琛面前播放，“夫人似乎在找什么人。”
监控离樊允歌有一段距离，画面有些失真，只能看到樊允歌走到陆城堃身边，突然转身冲向人群。
“她在找谁？”
樊允歌的一反常态勾起霍远琛的兴趣，她到底有多少秘密是他不知道的？
“人太多了，无法确定夫人在找谁。”
樊允歌此刻正站在落商制衣厂的大门前，落商往大了说虽然只是个厂，但规模之大不亚于一些中小型公司。
“您好，请问是樊副总吗？”
樊允歌一进门，就有一个身穿灰蓝色制服的年轻女人迎上来。
樊允歌认出来人是罗阳的秘书，与她同行时忍不住问，“张秘书知道罗总为什么突然改变决定？他怎么知道我要过来？”
年轻女人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微笑着将樊允歌引到一扇红棕色的木门前，“相信罗总会解答您的疑问。”
樊允歌推开门，罗阳脸上堆着笑，起身迎接，又催促秘书去准备茶水。
“罗总不必忙活。”
樊允歌直入正题，罗阳眼珠一转，将一份文书拿给她看，“落商准备出一批自家设计的成衣，听闻樊副总在圈内好评不断，不知道能否请您帮忙看一看？”
“罗总。”樊允歌将文书扣在桌上，“你知道我为什么来。”
昨日她与罗阳相谈甚欢，就差签字盖章，谁知隔天对方就变了挂，直到现在还在转移话题。
“罗总如果一开始就没有意向和樊氏合作，为什么不直接说，折腾一通浪费彼此的时间？”
罗阳干笑两声，话语中夹杂着几分无奈，“樊副总和霍总都是一家人，落商与霍氏签约，不就等于与樊氏合作吗？”
樊允歌迅速捕捉到关键信息，“他什么时候找的你？”
“就在刚刚。”罗阳有些不敢直视樊允歌清澈的眼眸。
霍氏开出的条件太过优厚，价格简直是樊氏的二倍，他真的找不到理由拒绝。
樊允歌紧抿着唇，眼底浮现出怒意，“罗总，霍远琛出了什么条件，我出双倍。”
罗阳为难的擦了擦额上的汗，“抱歉，樊副总，你若早来半小时还能商量商量，刚刚霍氏已经派人过来签合同了。”
樊允歌将要咬碎一口银牙，将连声致歉的罗阳抛在脑后，快步离开厂区。
刺目的光照的樊允歌睁不开眼，眼前一阵眩晕，她扶着树干在长椅坐下。
霍家靠投资房产发家，樊允歌依稀记得，霍氏旗下好像没有涉及时尚圈的产业，他为什么突然收购一家制衣公司？
闷热的天让人喘不过气，樊允歌静心回想，脑海中一道亮光划过。
上一世樊氏破产后，她才从别人口中得知，霍氏旗下有家设计公司，如此一来，一切都串起来了。
原来这么早开始，霍远琛就算计着搞垮樊氏。
樊允歌自嘲的扯了下唇角，也对，陈晚凝是他的白月光，他怎么会真的对老丈人下黑手，没准两人已经暗通款曲，设计着对付她呢！
早已千疮百孔的心已经能感受到疼痛，却也时刻提醒樊允歌，霍远琛害得她家破人亡，是她这辈子不可原谅的敌人！
樊允歌从包里拿出手机，看了眼日期。
从她与霍远琛发生关系那一刻算起，到现在差不多已经有三个多月。
这些日子太忙，让她差点儿忘了去医院做胎检。
昨晚思来想去，她还是决定留下这个孩子，孩子是无辜的。
樊允歌招手拦了辆出租，“去市立医院。”
还未走到大门前，樊允歌就嗅到了医院浓郁的消毒水气味。
她将手覆在小腹上，鼓起勇气走进医院。
“小姐，请来这边登记。”
樊允歌被一道女声拉回现实，跟随她到窗口填写信息。
“挂妇产科，我想做一下孕检。”
“请出示一下身份证。”
樊允歌途经外科手术室，望着亮起的红灯出神，肩膀突然被人撞了一下，手中的单据飘远，不等她弯腰去拾，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手拿起单子，送到她手中。
“谢谢。”樊允歌抬头对上一双明亮的眼睛。
“妇产科直走上楼，左手边第二个科室。”
说话的是一个戴着口罩穿着手术服的年前男人，不知为何，樊允歌总觉得有股熟悉感。可能是她的疑惑表达的太过露骨，对方指完路就转身走了。
樊允歌循着男人的指示找过去，走廊里有零星几个人在排队。
她远远坐在离门口较远的长椅上，环顾四周，大多是夫妻两人来的，男女两人脸上都挂着甜蜜的笑。
樊允歌不禁想，若是霍远琛知道她怀孕，就让她把孩子生下来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