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字的人像生怕不能引起别人注意似的,还在粗体白粉笔外用蓝笔和黄笔画上彩圈。
刚刚每个人的表情都被卫眠收在眼里,写字的人有什么用意卫眠基本都清楚。
很明显,有人是想借着卫眠这只手,惹火什么人。
毕竟原主在班级里的作为是众人皆知的,如此嚣张大胆的作风,没人会怀疑这不是卫眠做的,更何况原主又不是没有更过分的前科。
讲台下各种声音,有人小声探讨,就有人看不惯的抱怨。
“我就说她不会改吧,看……”
“新的风暴又要开始了……”
“行不行了,都多长时间了,自己不想学好,能不能别打扰别人……”
卫眠面上不动,心中有了数,也不管别人怎么看她,径直回到座位看起了书。
但她的这份淡定很明显引起了某些人的不满。
“喂,那个谁,你不打算解释解释?”
祝友友最先开口,他就知道这个女人绝对不是省油的灯,之前装那么老实也就骗骗老方了,看,这不就本性毕露了吗。
祝友友满脸讽刺:“这有些人啊,最好还是有点分寸,自己不在意名声也别连累别人,是不是啊大元!”
周大元就是看好戏的那个,就算祝友友把球踢过来,也是一脸乐呵呵的接着:“啊对!”
“纠缠这么长时间了有意思吗?”
“啊对!”
“自己是个什么人心里没点数吗?”
“啊对!”
两人一唱一和十分默契,话语中尽是奚落,可惜被奚落的对象连头都没抬一下。
祝友友终于忍无可忍,瞪了一眼猪队友:“对对对你个头啊!周大元你是不是傻!”然后他起身直接走到卫眠前面,拉开空闲的椅子一屁股坐下去。
“哎,我说姓卫的,我看你上午还挺牛的,没想到你这不到半天就露出原型啊!”
卫眠头也没抬,语气平静:“字不是我写的。”
祝友友当即被气笑了:“不是你写的?好,那你告诉我还能是谁这么不知死活?”
卫眠懒得搭理他。
祝友友等了半天也没见她回应,当下冷了眼神,好歹卫眠以前敢作敢当,这学期确实是变了,变成了个说话不打草稿的骗子。
他正要开口,旁边传来一声惊呼。
“哎呀,卫眠,你也太大胆了吧!”祝友友循声望去,正是安琦。
安琦一脸吃惊的看向卫眠:“卫眠你还不赶紧擦掉,被老师看见怎么办。”
“是啊,卫眠,你要是不好意思的话,要不我帮你擦掉吧?”郭思颜也一副真心相助的表情。
卫眠抬头打量了这两个“热心肠”的同学,面色如常,神情既无愤怒也没有难过。
明明卫眠没有说话,但郭思颜莫名被那无声的眼神看得有些发毛,手心隐隐出了冷汗。
半晌卫眠才重新低下头,答道:“确实该你擦,谁写的谁擦。”
郭思颜立马瞪圆了眼睛,声音陡然拔尖:“卫眠你什么意思?你把话说清楚了!”
整个教室的目光都聚在两人身上,每个人的眼里燃起熊熊的八卦之心。
“你的脸上沾上了白色粉笔灰没有擦掉。”卫眠平静的指出。
郭思颜心中一惊,强装镇定道:“今天我值日,可能是我上午擦黑板无意中蹭的吧。”说完便让安琦帮自己蹭掉。
安琦仔细看了看,转头不满地冲卫眠嚷嚷着:“哪里有灰?你想找借口也别扯到别人身上啊。”
卫眠认可似的点了点头:“确实,她脸上没有,因为粉笔灰在你袖口上。”
南城三中的校服是以蓝黑色为底色,并辅以白色为特征,袖子为了耐脏特意用的深色布料。
所以即便是不大一块的白色粉笔灰也显得无比清楚。
当众人的目光看去时立马发现了安琦手腕布料上那块白色粉尘,有少部分眼尖的还发现安琦肘部沾了一块蓝色。
“我......我帮思颜擦了黑板怎么了?”安琦慌了一瞬,但很快又找到理由。
她连忙抬手拍了拍袖口,可就是这一抬手露出了她的肘部。
周大元的角度刚好看见安琦肘部的蓝色痕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多句嘴:“可是今天也没有老师用彩笔上课啊,安琦你胳膊肘上还沾着蓝色粉笔呢。”
安琦心里暗骂一声,趁着午休没人,她和郭思颜匆匆忙忙刚写完字,走廊就传来同学的脚步声。
怕被别人发现,转身离开的时候太着急不小心蹭上刚写的字,事后也忘了检查,没想到就这么一处小小漏洞竟也能被人发现。
本来袖口上的白色粉尘还好解释,肘部的蓝色痕迹怎么找借口?说是昨天蹭的?还是自己经过讲台不小心蹭的?
郭思颜的脸色立马白了下去,安琦还想再说些什么,郭思颜已经捂着脸疾步走出教室。
刚一出教室就差点撞上墙角一个人,正是祁季,也不知道在外面听了多久。
祁季一眼没看脸色苍白的郭思颜,晃晃悠悠进了教室。
安琦见郭思颜跑出去,下意识也跟着冲去,还没走一半就被祁季拽住了。
祁季一个字没吐,向黑板方向扬了扬下巴:“擦了,辣眼”。
安琦立即拿起板擦,讪笑着把黑板上的字擦干净。
一场笑剧就此落幕。
本来祝友友还未来得及发作,看着卫眠几句话就把事情解决完。
他刚转过头就见卫眠冷冷盯着自己,顿时祝友友获得了郭思颜同款感受,背后发毛,冷汗直下。
“好好好,这次算我的错。”祝友友审时度势,立马举手认错。
不过他又很好奇:“你是怎么一眼就抓到重点的?”
卫眠没再看他:“我不知道,所以只是诈她一下,错了也没关系,反正我名声这么差,也没人在意。”这样的小手段算不上什么实际性证据,但凡郭思颜再硬气一点,坚决否认都不会露馅,可没想到郭颜这么沉不住气颜这么沉不住气,算是明晃晃的不打自招。
只能说她有点脑子,但不多。
祝友友听到最后一句话,彻底哑了声,见卫眠不再理他,自认理亏,悄**离开。
“好吧,我承认,那人还是变了点的,但只有一点点,其余地方还是那么让人讨厌。”祝友友用两指捏出一条小缝,企图找回场子。
周大元就喜欢看祝友友吃瘪,根本不给他面子:“啊对对对,就那么一——点——点——,打了咱们无往不利的祝娘娘的尊脸!哈哈哈哈哈哈哈......”
祝友友白了他一眼,没再搭腔。
一直沉默摆弄手机的祁季开了口:“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既然她不主动找我麻烦,那就不用管,你们也不用刻意去找茬,各自相安无事,挺好。”
“对了,这周六下午放假后,我要回去搬家,祝二友,你上次说那地址是哪里来着?”
“哦,是绿山湖小区......17号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