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
顾凝上前去，握住了顾若的手：“还以为我们见不着了呢，幸亏只是我以为的。”
两姐妹本就感情好，分离之后再见，如今都激动的眼眶泛红。
顾若把挽起的袖子放下，“走，咱们去说说话。”
“嗯。”
顾凝点点头，姐妹俩手拉着手到了帐篷之中。
顾凝打量了一圈。
帐篷不算大，但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中间屏风隔断，后面是行军榻和储物柜，屏风外面有书案，上面摞着厚厚的几叠兵书，兵器架上挂了一柄漆黑的弓。
这里显然是顾若和沈旭夫妇一起住的地方。
顾若担忧地看着她问：“你这一年多怎么样？我听你的手下兰月说，你中过毒，湘西临江都跑了好几转……”
“我没事。”顾凝安抚道：“毒早就解了，湘西的事情也已经办完了，姐姐不必担心我，倒是姐姐……你这一年多，在外面都是怎么过的？”
“我啊……”顾若抿了抿唇，淡淡说道：“落水之后，被一个很偏僻的小村庄里的老人救了。”
“那老人没儿没女，我便和他相依为命了几个月，后来老人生病去世了，留下个馄饨摊子，我将他葬了之后，就靠着那个摊子过日子了。”
“本想着存到点银子，然后再想办法回青州，哪想到——”顾若垂下眼，脸上浮起点点温柔笑意：“世子正好从那处路过。”
顾凝看在眼中，也忍不住笑了起来：“恭喜姐姐，也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嗯。”顾若点点头，认真地说道：“我真的没想到，自己和世子会走到如今这一步，我以为，他不娶谢家小姐，也要娶那个西戎公主……”
“就算没有那个西戎公主，也会是别人，总之不会是我，谁知道——”顾若唇角微微一勾，眼底洋溢着浅浅的幸福：“他对我特别好，这辈子第一次有人对我那么好。”
“就是偶尔有点凶，但我现在也并不那么怕他。”
顾凝笑意加深，“那就好……姐姐，我把你把把脉。”
虽然顾若现在看着脸色红润，但顾凝不太放心，当初落水被冲到下游去，也不知道身子养的怎么样，她觉得还是看一下的放心一点。
“嗯。”
顾若点点头，把手腕伸给顾凝。
顾凝认真地切了一会儿后温声说：“有点儿虚，但也不是大问题，我等会儿开个方子，你喝几副药，好好调理一下。”
“行。”
姐妹二人手拉着手一起说起了体己话。
太久没见了，一打开话匣子就没了尽头，晌午一起吃了饭后，顾凝给顾若开好方子，又一起到医官那儿去配药，再一起去煎药。
等药煎好顾若喝完，又到了用晚膳的时候。
顾若挽了袖子亲自下厨，做了顾凝最喜欢吃的菜和糕点，一起边吃边聊，到了很晚，顾凝才起身说：“姐姐，我不打扰你休息了，咱们明儿再好好聊。”
“快回去吧。”顾若拍着她的手背，“你都在我这儿一整日了，再不回去，二公子怕是得找过来。”
“他不会的！”顾凝笑了一声，“知道我与姐姐有好多话说，他怎么可能还会来打扰。”
姐妹二人又说笑了几句，这才依依不舍的分开。
回到自己帐篷的时候，沈照已经在灯下写信。
顾凝凑过去趴到一边瞧了会儿：“写给胶东的信？”
“嗯。”
沈照应声，手底下没有停，“你们聊的怎么样？”
“挺好的。”
顾凝简单说了一声，也没打扰他，到另外一边去问了戏月几句话，知道沈照已经吃了晚饭，便帮沈照沏了杯茶放在桌上，想着等他忙完了来喝。
……
晚上，顾凝做梦梦到了在京城时候和顾若的那些日子，简单朴素，但却让人窝心舒服。
第二日，她早早爬起来，与沈照打了声招呼便又去寻顾若。
顾若也早知道她要过来，帮她准备了早膳。
到了晌午，两人说说笑笑做了一顿午饭，顾若主导，顾凝在一旁打打下手，做出的成品卖相不错，味道也好闻。
顾凝捧着碗感慨道：“果然厨艺这事儿还是得姐姐来，我做的东西吓死人了！”
“嗯？”
顾若挑了挑眉：“虽然你以前从不下厨房，但若说做出东西吓死人，是不是夸张了点。”
“你不知道。”
顾凝将前段时间在临江给君临风做药膳的事情说了一遍，无奈地笑着说道：“也真是苦了君世子了，竟然脸色都没变的将那药膳给吃完，连汤都没剩下，全给喝光了。”
“我还洋洋得意，觉得自己做的东西肯定不错。”
“结果后来，旁人看不过眼，跑去找阿照，求他劝我不要再做——”
顾凝说着，脸露尴尬，“说来，我其实是知道自己厨艺差的，当初做好了自己都没敢尝呢。”
“是吗？！”
顾若噗嗤一声笑出来，又说：“那这样说的话，君世子真的很给你面子了。”
“嗯。”顾凝点了点头。
这一日，姐妹二人照样是腻在一起过去的。
晚上回帐篷的时候，沈照还没回来。
顾凝玩闹累了就先睡了。
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之中察觉有人靠近，吻了吻自己的额头，她抬着沉重的眼皮看是沈照，就哑哑地喊了一声“阿照”，也没醒来，迷糊地又睡了过去。
坐在床边的沈照抚了抚她的脸颊。
沈照心想，要是一直不必操心那许多杂事，就让她每日和姐姐一起说笑玩闹该多好？
可惜，乱局之中，他们现在都不能抽身。
只能先暂时享受这份惬意。
他低头吻了吻顾凝的额角，躺上床榻后，将自己的夫人揽到了怀中安置，“睡吧。”
……
到了第三日，激动的心情平复了不少。
顾凝和顾若也都忙碌起自己的事情来。
顾若习惯帮营地里做些力所能及的，顾凝则要过问营中粮草军饷和士兵四季衣物。
这一问询，一整个上午就过去了。
顾凝确定未来几个月的军需钱粮都不成问题，起来活动了下筋骨，询问兰月：“姐姐现在在哪儿呢？”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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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5章 就是偶尔有点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