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客人？”顾凝问了一声，随着戏月朝里走。
楚灵轩在她身后下的马车，这一日跑来跑去看来看去实在是累了，打着哈欠说：“那小凝你去看客人，我去睡觉了哦。”
“嗯。”
顾凝这边刚点了头，那儿戏月就说道：“是楚先生。”
“啊！”
楚灵轩怔了一下，“你、你是说是我爹爹来了，是不是？！”
戏月点头：“不错，楚先生下午到的，听说少夫人和楚姑娘去了岳城，本想过去，但主子瞧他舟车劳顿，劝住了，暂时安排了帐篷让楚先生休息，就在那边。”
戏月一口气把话说清楚了：“我带楚姑娘过去。”
“好好，咱们快些去。”
楚灵轩昏睡了太久，记忆之中，自己上一次见父亲好像是好久好久以前，如何能不着急？
她提了裙摆就随着戏月跑过去。
顾凝摇了摇头笑道：“果然是小孩儿心性，天真烂漫的很呢。”
兰月跟在后面：“少夫人，咱们不过去了吧？”
“嗯。”
客人既然是楚万里，自然是来看楚灵轩的，她自然也没有过去的必要。
她直接往自己的帐篷去了。
虽然时辰已经有些晚，但沈照还没回来。
戏月将楚灵轩送下之后，来与顾凝说，沈照是往新兵营那边去了。
“那晚上是不会回来了？”
“是。”戏月回道：“新兵营距离咱们东营路程本来就不短，过去之后还要巡视军营和日训，起码要到后日才能回来。”
“主子本来是要等少夫人回来，与少夫人说了再走，但军务紧急，便先去了。”
“嗯。”
顾凝点点头表示理解。
军务军情这种事情，当时是要放在第一位的。
她吩咐戏月和兰月退下，宽了外衣打算休息。
只是她白日睡得时间有点久，平素又是和沈照耳鬓厮磨地睡觉，今日床上少了个人，感觉空荡荡的，竟然翻来覆去了一两个时辰毫无困意。
大约到了二更天的时候，她才勉强睡过去。
第二日一早，顾凝起床用了些早膳，正要过去例行为楚灵轩检查身体，楚灵轩身边那个影风却到自己账中来求见。
“楚先生想见姑娘一面。”
“嗯。”
顾凝点点头，“正要过去。”
楚万里被安排在距离楚灵轩不远处的帐篷内歇息，但因为担心女儿的病情，所以一早就到楚灵轩这儿来，盯着楚灵轩吃早膳。
见到顾凝的那一瞬，楚万里站起身来，恭敬而客气地朝着顾凝拱了拱手：“顾姑娘，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楚先生。”
顾凝点点头算是问了好，也随意地打量了楚万里一眼。
楚万里还是以前那副儒雅斯文的模样，穿着一袭青色长衫，若不是早知他的身份，还以为他只是个普通的读书人，或者是教书先生的。
只是如今见他，瞧着比一年多前在孟州相见的时候，似乎瘦了一些，人也憔悴了一些。
想来也是为了楚灵轩的身体殚精竭虑，才这般憔悴吧。
楚万里直接问道：“轩儿的情况如何，还请姑娘告知。”
他昨晚本来就想问了。
但时辰实在是太晚，忍到今日早晨，一见顾凝完全忍不住。
顾凝淡声说：“我先看一下脉象。”
她上前去。
楚灵轩非常配合地将手伸给她，还朝着楚万里笑眯眯地说道：“爹爹放心，小凝医术很好很厉害的，我来的时候病歪歪的起不来身，现在都能下床走动了呢。”
“有她在，我肯定活的好好的。”
顾凝面含微笑，实则心中却叹了口气，暗道：你倒是对我有自信，我自己都未必对我有这份自信呢。
她认真地检查了楚灵轩的脉搏。
楚万里迈步上前来，坐在床边的凳子上，虽未再追问，但表情却很急切。
顾凝知他担心，也不藏着噎着，缓缓说：“她的情况如今算是稳住了一些……只要好好调养，身体也能逐渐恢复。”
楚万里追问道：“那，寒症可以根除吗？！”
“这个么……”顾凝思忖着是否要当着楚灵轩的面说。
楚灵轩却似乎是意识到了，拉住顾凝的手腕，“你们就在这儿说啊，不用避着我的，真的，以前都不知道多少大夫说我活不过冬天，看不到春天开花了呢，我又不会怕那些。”
顾凝默默片刻，沉吟着说：“你如一直留在我身边调理，冬天能过去，春天的花你也能看到，但是根除，还是很困难的。”
“原本去年紫幽藤花可以助你根除病症，可是错过了时机，现在病情更加复杂，想要彻底跟出，就需要新的方子，和更加珍惜的药材。”
楚万里立即说道：“只要能治好轩儿，什么样的珍稀药材我都找得到。”
“嗯，我知道。”顾凝点点头，“但是方子现在我还不能定，得再给她调理一下看看。”
“病不是一日生出来的，想要根治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行，能到时候我开出方子，便交给楚先生准备药材。”
“好！”
楚万里自然是千恩万谢。
今日因为楚万里在此处，楚灵轩便缠着父亲一起去岳城逛逛。
楚万里怕她出门有个好歹，有些迟疑。
后来顾凝告知他，多走动多吹风有益身心，对她没有坏处，楚万里才点头应了，但去的时候，带了不少护卫。
顾凝也前往岳城去照看那些病人，因此是一起结伴过去的。
到了城门口，分手的时候，楚灵轩拉着顾凝的手说：“小凝，你先去忙，我和爹爹转一圈儿，就去找你。”
“嗯。”
顾凝温和地说道：“记着不要吃生冷的东西。”
“知道了知道了！”
两人便就此分了手。
顾凝到了安顿病人的庄子那儿，仔细地查看了每个重症病人的情况。
到了晌午的时候，楚灵轩和楚万里一起到了那宅院，给顾凝带了饭菜。
“小凝，你累了吧？快吃点东西！”楚灵轩拖着顾凝的手到了院子里的石桌边坐下，“先吃饱了再做事！”
“好。”
顾凝应着，看到先前楚万里带的那些人在院子里抬着不少东西进来，迟疑地问：“楚先生买了什么吗？”
“嗯……”
楚万里点点头，“床褥，衣服，还有一些杂物，都是些病人用得到的，也算是为此处的百姓尽点心。”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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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7章 病情复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