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被骗了。”顾凝叹了口气：“我已经给了医治的办法，云先生也知道如何用药，你为何不按照方法治病，要听这鬼医的？”
顾凝这话问完之后，抿了抿唇，觉得自己有点多管闲事了。
鬼医是他自己的人，他愿意相信鬼医，谁能拦得住？
只是瞧着床榻上脸色发紫发白的楚灵轩，顾凝还是多说了一句：“想要她活着，你便早些打算吧，我们如今在青州，你是清楚的。”
话落，顾凝转向沈照。
沈照点点头，牵住顾凝的手腕。
床榻上，楚灵轩的呼吸很轻很浅，仿佛刚才那一声“离哥哥”只不过是慕容离自己的幻觉而已。
慕容离看着她，龙章凤貌，天人之姿一般的脸上，神色无限阴沉。
鬼医原本告诉他，她要醒了。
他怀揣着希望，以为马上就能看到她眨着那双慧黠灵动的眼睛，满眼爱慕地瞅着自己。
可顾凝的话却狠狠地打了他一巴掌——她是要死了啊！
……
沈照横抱着顾凝，几个纵跃，从青山而下，落到了早先和秦时月约定的地方。
“你们去了何处？！”秦时月已经在这里等候良久，神色有些担忧：“你们没事吧？”
“没事。”沈照说：“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先快些离去，等到了安全的地方再慢慢细说——”
“好。”
秦时月点头。
三人立即以最快的速度，乘着夜色彻底离开了逍遥山庄。
到了庄外和戏月与兰月回合之后，一行人连夜快马往青州奔去。
慕容离是反复无常的人，沈照怕他忽然回过神来。
这逍遥山庄的人手不少，慕容离还带了影煞阁的杀手，如果他忽然发难，那沈照他们这一行人会比较难受。
此行回青州，不像来的时候那么悠闲，而是一路快马奔行。
两日之后，总算到了青州大营去。
大家稍事休息，在中军帐内又汇聚到了一起。
沈照问道：“秦兄，那山庄之中的守卫，你查探的如何？”
“里三层外三层。”秦时月说道：“那些管事都是练家子，功夫不低，暗处还有不少暗哨，另外，我乘着夜色发现了一个地牢，里面关着好多女子和一些小孩子，神智瞧着都有些问题。”
话到此处，秦时月皱眉：“地牢距离赌馆和前面的地方都有点儿远，守卫和其他地方的守卫也不太一样，从那些女子和孩子的衣料来看，他们有的是临江人，还有暨阳附近几个州府的。”
“咱们要是想剿山庄，必须得提前保证那些妇孺的安全。”
将自己所得所知全部说完之后，秦时月神色有些复杂：“路上的时候，沈公子说逍遥山庄的逍遥王便是靖西王慕容离？当真？”
“嗯。”
沈照点头，“我与凝儿在山庄之后的青山之中一处阁楼见到了慕容离。”
“真没想到——”秦时月脸色极为难看地说道：“慕容离身为雄踞一方的霸主，竟然会在暗处做这种拐卖妇孺的勾当！”
沈照想了想，说道：“逍遥山庄应当就是慕容离的手笔，但那些女子和孩子，怕是未必和慕容离有关。”
秦时月问：“怎么说？”
“慕容离开逍遥山庄是为了敛财，若是太平盛世，贩卖人口也是敛财的好办法，但他拐了人却把人药的浑浑噩噩神志不清的关在地牢，这又是什么道理？”
沈照慢慢分析道：“而且，分明暨阳周边土匪横行，局面更乱，难民也多，距离逍遥山庄还近，就算真的抓了孩子和女人，也不会有人管。”
“他如果真的想贩卖人口，直接在那里动作就好，何苦跑到临江那么远的地方去下手。”
“更何况，临江在君世子的地盘，舍近求远也就罢了，还招惹君世子，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慕容离那种聪明人不该做才是。”
一直沉默的顾凝忽然问道：“秦将军，你方才说，那些女子和孩子神智瞧着都有些问题，什么问题，能细细说一下吗？”
秦时月仔细地回忆了一下：“似乎都被喂了迷幻药，神志不清，我询问他们家住何方，他们只会傻笑，要么就摇头不说话。”
“那他们的年龄呢？”顾凝又问：“大约是一些什么年龄段，还是说，多大岁数的都有？”
“这个么……”秦时月皱起眉头，“那里太暗了，我实在是不太好说，但从他们的身形来看，应该都是十几岁的吧？”
“十几岁啊。”顾凝抿了抿唇。
“凝儿，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沈照温声问。
顾凝没说话，只是柳眉轻蹙，又陷入了沉思之中。
沈照和秦时月互看了一眼，非常有默契，都没人再开口，怕打扰了她。
等了好一会儿之后，顾凝又问：“对了，我记得秦将军刚才还说，那里的守卫和别处的不太一样，对不对？如何不一样法？”
秦时月仔细地回想了一下：“那里的守卫穿着褐红色的衣服，腰上有牌子，牌子上是个蛇头印记。”
一旁的戏月低声说道：“万毒堂的人。”
“万毒堂虽说是慕容离手底下的组织，却是鬼医在负责的，对不对？”顾凝抬眸问戏月。
戏月点头。
顾凝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沉声说道：“我大概心里有数了——那些被拐去的女子和孩子，怕是和鬼医脱不了干系！”
“你是说——”沈照迟疑地问：“春不老？”
“对的。”顾凝点头，“我在那青山小楼之上，曾与你和慕容离提起过，鬼医用的那些药材，和给慕容离温养的血液都是用来配春不老的。”
“在我看过的医书典籍之上，春不老这种药可以返老还童，恢复容颜，但是也要付出巨大代价。”
“所以我猜测，鬼医在用那些女子和孩子试炼春不老。”
“就今日慕容离在小楼的表现来说，他根本不知道春不老这种药，他还以为鬼医要的药材和血都是在救楚灵轩。”顾凝又说：“诱拐孩子和女子的事情，应该与慕容离无关。”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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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7章 春不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