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凝的心里怒火暴涨。
因为她清楚无比的分辨到，苏清寒看她的时候，那种得意，那种戏谑，那种把她当做玩偶，宠物的眼神。
这一刻，她脑子里面快速闪过无数种念头。
第一个念头就是顺从他。
他无非要的就是一个听话的玩偶，懂事的宠物，她顺着他的意思，是不是就能让他放松警惕。
然后自己便能得到机会。
可是，几乎是一瞬的功夫，顾凝就否定了这个念头。
因为苏清寒刚才才说过，上一次自己听话顺服的时候，是问他要名分的时候。
可顺服之后，她却假死脱身，逃离了丞相府。
这次若还是假装服从，他根本不会信，恐怕还会当看猴戏一样，看热闹。
既然低眉顺眼没有用——
就在这时，苏清寒下颌微抬，整个人往后靠向了床榻，“你这脸上抹的是什么东西？洗了去。”
顾凝缓缓抬眸，什么都没说，直接转身走了。
苏清寒一怔：“站住！”
顾凝脚步不停，已经跨出了门去。
门外的锦玉拦在顾凝面前，“主子说让你站住，没听到么？！”
顾凝冷冷地看了锦玉一眼，说道：“他说让我去洗脸，你没听到？”
锦玉愣了一下。
好像先前，主子的确说，叫顾凝把脸上东西洗了去。
就在这一瞬的功夫，顾凝一把推向锦玉。
她本力大，这一下出手突然，锦玉竟然被推的后退了好几步，直接栽进了花坛之中。
然后，顾凝大步离开了。
锦玉狼狈的从花坛里面翻身而起，气的脸色有点发青。
“主子，要不要奴婢去把她抓回来！她太放肆了。”
从来没人敢在苏清寒面前这么放肆。
不把苏清寒放在眼里也就罢了，还当着苏清寒的面动手打人！
“不必。”苏清寒却轻笑出声：“她这爪子是藏不住了，可凶的很呢，本相倒是要看看，她凶起来，能凶到什么份上。”
……
顾凝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去，把随身药膏找出来，打了水，仔仔细细地把脸上的那些黑黄全部洗干净后，坐到了镜台面前去。
她一边拿着毛巾擦着手上的水渍，一边看着铜镜里面，不算太清晰的自己的那张脸。
或许，自己低眉顺眼，装作什么都不在乎，根本就没用。
她再怎么温顺，苏清寒都不可能信。
索性就露本性好了。
也好探一探，苏清寒的底线到底在哪里。
她把脸擦干净，重新理了理发髻，却没有再去苏清寒面前。
她坐在窗边，调配药材去了。
软筋散，迷幻药，致命的毒药，她调配好的药粉，都一一装进了那晶石镯子里面。
装好之后，她把镯子上面的机关宝石仔仔细细，一一扣了回去。
她坐在那儿，抚着晶石手镯，眉心紧蹙。
今日是第三日，幽兰醉发作的日子。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辰发作？
上一次是晚上，这一次也会是晚上吗？
想起幽兰醉发作时候那种非人的疼痛，顾凝忍不住后怕。
真的太痛了。
如果疼痛分等级，那么幽兰醉发作的疼痛，绝对是最顶级的。
她想逃离苏清寒的身边，首先就要解决幽兰醉的问题，可是……想从苏清寒的身上拿到解药，简直是难如登天。
她轻轻吸了口气，低下头去，不经意间，视线正好扫到一片药材残渣。
那是一片南天竹的碎屑。
“南天竹……”顾凝低声喃喃着。
这药材，是前几日写在单子之中，让那叫做锦玉的女下属买回来的。
南天竹是调配迷幻药的原材料，如果用量过重，也可以麻痹神经。
那么，她是不是可以，在幽兰醉发作的时候，用大剂量的南天竹来麻痹神经，以忍过疼痛？
顾凝立即把剩下的药材找了出来，发现还有不少的南天竹。
她的眼前仿佛瞬间出现了一条路。
她坐在桌边，把剩下的南天竹捻成粉末，掺了一点点自己制作的迷幻药，做成了药丸。
南天竹剩的多，她竟然做十几颗出来。
为了防止被人察觉，她将药丸混在了自己随身携带的创伤药之中。
刚放好，她的心口骤然一阵抽疼。
顾凝脸色苍白地抬眸往外看，天黑了。
似乎又到了上一次幽兰醉发作的时辰。
好痛。
呼吸都让人痛的无法自抑。
顾凝迅速打开药罐，拿了一粒南天竹的药丸在手上，便拖着身子，踉踉跄跄地往隔壁的院子跑。
等她出现在苏清寒面前的时候，疼痛已经达到了极限。
顾凝跌倒在地，痛的整个人都蜷缩在了一起。
苏清寒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顾凝一整张脸惨白的几乎透明，额头上全是细汗，青筋暴起，疼痛已经达到了无法忍耐的地步。
可为了不昏过去，她还是勉强用最后的一点点力气，狠咬了舌尖，保持些许的清醒。
苏清寒的手落到了顾凝的脸上，指腹轻轻抹去那额头珍珠一样的细汗，“脸洗干净了，不错。”
“痛——”
顾凝艰难地抬眸，看着苏清寒，“给我……解药……”
“多痛？”苏清寒轻轻反问，握着顾凝的下颌，便将她提到了自己的面前来。
简单无比的动作，对顾凝来说，却是生不如死——下颌的骨头过度的疼痛，简直像是要裂开一样。
她整张脸都拧在了一起，连半个字都没有力气说出来，像是又要昏过去。
苏清寒欣赏着她的痛苦，冷笑一声，“学会听话才能少吃苦头，可你总是不会听话，便只能多吃些苦头，让你记住教训！”
苏清寒随手丢开了顾凝，任由顾凝的身子跌到了地毯上去。
他冷眼看着，无动于衷，此时根本不打算给顾凝解药。
因为教训还不够！
顾凝却是趁着他不注意之际，把南天竹的药丸塞进了嘴巴里。
药丸很快划入腹中去，只是生效要一段时间，疼痛没有缓解。
顾凝痛苦地闭上了眼，整张脸都皱在了一起，每一个动作，每一下呼吸，都痛的让人无法忍受。
不多时，身上的痛，似乎有些麻木。
顾凝知道，是南天竹的药丸起了作用。
她的神智也开始有些昏沉。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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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9章 南天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