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照似乎听到了她心底的问题，说道：“他们前天到的，今天早上大哥收到了探马的禀报。”
“这一对龙威军，来的蹊跷，所以我们暂时不能离开青州，得想看看情况。”
“嗯。”顾凝点点头，拿着瞭望镜，仔细地观察着，说道：“龙威军可是苏清寒的鹰犬，说不定是苏清寒派他们来做什么。”
但是中州这里，只有青州地界最大，其余的几个州府都很小。
要说苏清寒的龙威军不是冲他们来的，她都不信。
顾凝看了一会儿，说道：“现在兄长打算怎么办？”
“且看龙威军动静。”沈照说道：“敌不动，我不动。”
“嗯。”
顾凝又点点头，“想来我们此行是来打探消息的，怎么办，只在这里看一眼就罢了，还是要摸到他们营中去？”
“进营。”沈照说道：“等天色再暗一点，我去。”
“那我跟你——”
“你在这等我。”顾凝的话还没说出口，沈照就阻止了她，说道：“我进营看一看便走，和戏月一起去，你不要担心，没事的。”
“……好吧。”
顾凝也知道沈照的能耐，即便是在千军万马之中，他若想走，也没人拦得住。
自己非要跟着去，反而打乱了他的节奏，万一拖后腿可就不好了。
几人便在山中隐藏，等着时间慢慢过去。
兰月拿了干粮和水出来，大家简单吃了一些。
等了两个时辰，天色彻底黑沉下来，沈照拍了拍顾凝的头，说道：“乖乖等我，不要乱跑。”
“好。”
顾凝点点头，交代道：“你得小心。”
“放心吧。”沈照笑了一下，带着戏月便消失在夜色之中了。
其实打探消息，完全用不着他亲自出手。
他是想知道，龙威军到底是冲着什么来的，好做准备，这样，必须是要他亲自来才行。
顾凝躲在大石头之后，静静地等待着。
等人的时光，真的是不好受，虽然明知道沈照打探消息不会有什么危险，但依然紧张。
于是，顾凝便忍不住想说点什么，分散一点注意力。
“怜月最近有消息吗？”
“没……”兰月回话道：“自从问剑山庄的事情之后，他就云游江湖去了，如果主子不找他，他估摸着不会出现。”
“哦。”顾凝又问，“上次母亲寄的信是什么时候来着？一个月前？”
“对，夫人一个月前从眉山寄了信，报平安的，少夫人看了好多遍呢。”
“是啊。”顾凝默了默，明氏的信上还问起顾若。
然而顾若却下落不明。
顾凝垂下眼帘想事情，也不想再说话了。
沈照是半个时辰之后回来的，当然毫发无损。
但顾凝还是松了口气，“怎么样，打听到了吗？”
“嗯。”
沈照脸色有些沉，说道：“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想回去。”
“好。”
顾凝应了一声，便要往回走，沈照却双臂一伸，将她捞了过来，“我带你吧，快点。”
话音刚落，他足尖轻点，在林间御风而动，兰月也戏月也快速跟了上来。
顾凝抓着他双臂上的衣服，耳边风呼呼作响，但她被护在沈照怀中，一点冷风都没吹到。
到了先前下马的地方，一行人又继续骑马回营。
顾凝一日来颠簸来去，有些发困，不知觉就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之中，感觉马儿好像不颠簸了，停了下来，她猛然睁开眼，发现已经回到了营地，正在辕门前下马。
“醒了？”沈照问了一声，带着她跳下马背。
“嗯——”顾凝抓着他的手，说：“快进去，与我说说你打探到了什么。”
“走。”
两人一起进了营帐，顾凝就迫不及待地问：“怎么样？”
沈照说道：“十万龙威军，倾巢而出，如今在那营中有五万，还有五万人马上就到，苏清寒也来了，正随着其余五万人在路上。”
“什么？！”顾凝问：“为什么啊？他放着京城不待，跑到这里做什么？！”
顾凝心中的预感有些不好，脸上的表情也十分复杂。
沈照上前两步，轻轻拍了拍顾凝的头，把她环入怀中来，温声说道：“有我在，别害怕。”
“……”顾凝靠在他胸怀之中，嗅着他身上的墨兰香气，片刻后说道：“嗯。”
两人静静相拥了一会儿，沈照温声说道：“我想去与大哥说一说打探的结果，你自己吃点东西。”
“我也去！”
顾凝皱眉说道：“我自己吃不下去，等我们把事情说完了一起。”
“那也好。”沈照说罢，便拉着顾凝一起往中军帐去了。
此时天色还未大亮，整个营中都灰蒙蒙的。
沈旭并不在账中，守帐的士兵说他出去查看营地防守了。
顾凝和沈照二人便在营中等着。
等了好一会儿，沈旭总算回来了，一见二人，便开门见山地问：“打探的怎么样？！”
昨日沈照离开之前，是和沈旭说过一声，要去打探消息的。
沈照说道：“打听清楚了。”
当下，便把龙威军的人数，来的将领，营地的分布，全部与沈旭说了一遍，十分细致，又说：“苏清寒似乎并不知道生辰纲的事情，但却知道我便是金乌公子。”
“还知道当初火烧龙威军密牢和救走君世子的人就是我。”
另外，还知道顾凝活着。
这十万龙威军大兵压境，是得知沈照做了那些事情，恼羞成怒，也是为了顾凝。
只是这个，沈照却并不多提。
他不想让旁人觉得，是顾凝招来了龙威军，一切有他顶着就是。
沈照表情有些微妙，复杂合着三分苦笑，说道：“大哥以前总说我做事不顾后果，迟早要把天捅破，我却觉得我滴水不漏，不可能出事。”
“可好，如今出事了，一出便是大事呢。”沈照叹了口气，又说：“苏清寒亲自前来，可想而知他是有多愤怒了，这次只怕——”
“苏清寒，奸相而已。”沈旭冷冷说道：“他把持朝政，挟天子以令诸侯，早已经受天下人唾骂，对我南阳侯府，也是多番欺凌。”
沈照一怔，万万没想到，“奸相”这两个字，竟然从沈旭的口中说出来。
想当初，自己骂苏清寒和冯妙是妖后奸相，沈旭还脸色非常阴沉的叫他闭嘴呢！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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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2章 夜探敌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