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旭立即转身,往河边去了。
玄素瞪着翡翠那张全是鼻涕眼泪的脸,真是恨不得砍飞了她的脑袋。
这世上怎么有心思这么恶毒的女人?!
平日里欺辱若姑娘也就罢了,竟然还栽赃嫁祸,还把人丢水里害她性命?!
“求将军饶命,饶命啊——”翡翠大声求饶。
玄素一股怒火直冲脑门,直接飞起一脚,把人踢的昏了过去。
一旁的玄青还处在错愕之中,半晌才回过味,昨晚世子和世子在一起的人是若姑娘?!
他看着那昏死过去的翡翠,手脚都好痒。
但关键时刻还是控制住了。
玄素冷冷说道:“把这对主仆捆起来,等着世子处理!”
话落,带了几个人也往河边去了。
……
沈旭去的早,站在岸边仔细查看了一番。
玄素赶了过来,说道:“河边就这么点地方,因为下雨,水流算得上湍急,掉入河中,怕是飘到下游去了,死生都不知。”
“……”沈旭沉默着。
很快,沈旭便吩咐道:“立即沿着这条河往下游去找——你亲自去。”
“活要见人,死要——”
沈旭僵了僵,说:“要活的,听懂了没有?!”
“……属下明白。”玄素领了命令,便立即去办了。
玄青跟在沈旭身侧,表情有些凝重:“这么急的水流……听那主仆的意思,若姑娘落下去的时候,人还是昏沉的,恐怕是凶多吉少……”
“……”沈旭如何不知道?
但那是一条人命!
还是一条受自己牵连的人命。
这事情说到底是他的过错,沈旭现在诸多情绪交织,万分自责愧疚。
半晌,沈旭沉声说道:“她的运气不错。”
就他的印象,顾若几次三番出事,都是在最危急的关头逢凶化吉。
这一次……也期望她不要出什么事情才好。
沈旭又在河边站了会儿,和玄青一起回到中军帐中去了。
玄青终于忍不住问道:“那谢家那两人呢,怎么处理?”
沈旭说道:“送回谢家去,我会修书一封给谢家,一并带去。”
他会把这里的事情说清楚,谢家理亏在先,这场婚约,已经由不得他们。
至于谢婉莹会如何,她的名节,又和他有什么关系!
“可若姑娘是生是死都不知道啊——”玄青实在是不甘心。
沈旭沉默半晌,无言以对。
他自认处理三军之中的事务游刃有余,但这一次,遇到这件事情,却第一次感觉到了乏力。
谢家与沈家交情颇深,谢婉莹的身份在那儿,就算是做了这件事情,他也不能将谢婉莹直接打杀了。
而顾若……
被他欺负,受他牵连生死不知。
多无辜?
沈旭的心里怪怪的,握着笔的手紧了紧。
太过意乱心烦,他索性将这些事情都抛之脑后,快速提笔写信。
一个时辰之后,玄青沉着脸将谢家主仆押上了马车,亲自往谢家送去了。
沈旭例行巡营之后,亲自出去,顺着河道寻找顾若。
然而水过无痕,沈旭和玄素找了三日,却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找到。
营中诸事繁忙。
沈旭只得放弃亲自寻找,但是加派了人手,让玄素继续找人。
……
八月初,天气和暖。
东营门前来了一辆朴素的马车。
守营的士兵走上前去询问:“什么人?营地门前不得逗留,赶紧走!”
车辕上坐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客气地朝着士兵拱手,然后拿出贴身的令牌交给他。
“嗯?”
那士兵看了一眼,赶忙说道:“原来是二公子,快请!”
士兵们搬开了营地门口的木栅栏,放马车进了营地。
马车停下,一身白衣的沈照率先下了马车,扶着顾凝也跳下马车。
顾凝视线扫过整齐有素的营地,感慨道:“果然是兄长坐镇的东营啊。”
青州有三大营,东营沈旭坐镇,北营蓝舟,还有征召的新兵。
顾凝还没去过新兵营。
但就北营和东营相比的话,这东营士兵的风气明显不同。
沈照说道:“大哥治军极严。”
有这样的风气,其实是再正常不过。
一个小兵上前说道:“小人先带二公子去会客的账中稍微休息片刻吧。”
“嗯。”沈照问道:“我大哥人呢?”
“世子出营有些军务,晚些时辰才会回来。”
“原来如此,那玄素和玄青也不在营中?”
小兵回道:“玄素将军和玄青将军都出去公干了,这段时间都不在营中。”
沈照点点头,说道:“看来东营这里很忙呢。”
小兵也不再多说,很快将顾凝和沈照带到了地方,送上了茶水,就退下了。
顾凝抿了口茶,让戏月把青锋和断雁一起拿进了帐篷里来,“这两把枪是少见的好东西,青锋你觉得趁手,那便你用好了,断雁么,我觉得兄长应该会喜欢。”
顾凝笑道:“等会儿见了人,我便送给他!”
话落,她又看向沈照,说道:“这两柄枪可是我带出来的,我应该有权利决定送给谁吧?”
沈照笑道:“那是自然,你想送谁都可以的。”
“那就好。”顾凝的手轻轻抚过断雁的枪柄,着实是喜欢。
想想沈氏双英带着这一对兵器,以后再战场上,必定无往不利。
把玩了片刻,她把断雁交给了戏月,说道:“世子和玄素他们有事不在营中,我姐姐应该在营中吧?阿照,能不能找个人,让他带我去找我姐姐?”
“自然可以。”沈照转向戏月,吩咐道:“你去找找,看如今营中是谁负责主事,让他派个人带咱们去见若姑娘。”
“是。”
戏月退了出去。
顾凝在帐篷里来回踱步,面含微笑地说道:“好几个月没见到姐姐了,也不知道姐姐在这边待得习惯不习惯?”
姐姐喜欢兄长,待在喜欢的人面前,总是高兴的吧?
顾凝轻笑一声,又说:“上次分开的时候,姐姐脸上还用着怜月给的香膏遮掩容貌呢,顶着那黑乎乎的脸过了这么几个月,也不知道她习惯不习惯?!”
“我反正是有点不习惯,总感觉脸上糊了一层泥,不透气,好难受的。”
“这次怜月离开之前,给了我另外一款香膏,等会儿我就分给姐姐,把脸上的那层遮挡肤色的玩意儿洗了去,干干净净的才好看嘛。”
沈照笑道:“你说什么都对——来,先坐会儿。”
“营地这么大,找人也需要一阵子功夫的。”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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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6章 顾凝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