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烟笑眯眯地说道：“那就这件了，奴婢找人把配套的头面首饰拾掇干净了，明日穿这件去北营。”
“嗯。”
裴玉点点头，手指从那海天霞织缎的锦衣上划过，眼底闪过三分笑意，这衣料，的确是最合适的。
只是，她想到了什么，笑容也忽然一顿，抿唇说：“这个颜色不行。”
“嗯？”细烟愣住，“为什么啊小姐。”
“最近在下雨。”裴玉认真地说道：“外面许多百姓都还没有安顿，温饱不济，我却穿的这样奢华到军营去，沈二公子见了，岂不是会认为我不懂百姓疾苦？”
细烟默了默，点头说：“好像……有点……”
“而且——”裴玉又说：“沈二公子的妻子去世才不久，也不知他心情如何……还是选朴素一些的衣裳吧，那个。”
裴玉说着，指了不远处的另外一件。
细烟过去将衣服提起来：“蚕丝雪缎的广陵裙，这种料子虽然少见，但比起海天霞织缎，不管是从颜色还是款式上都简单朴素了不少。”
“嗯。”裴玉说：“就选这件，首饰也选的简单朴素些。”
接下来，裴玉亲自挑了配套的首饰。
从发钗到手镯，再到耳坠，都是亲自挑选，巨细无遗。
细烟打趣地说道：“穿戴都这么细致地挑选，小姐对沈二公子真的上心呢。”
裴玉眼帘低垂，微勾的唇角便泛着笑意，低声说道：“他那么好的人，自然值得我如此上心。”
当初在临江的那两年里，她便是十分的上心。
只可惜——沈照率性洒脱，喜欢纵马长歌。
裴玉不会武，只能看着常情围在沈照周围打转。
当初，她那颗心别提多羡慕，多愤恨了。
而如今不同了，常情半死不活的在临江，沈照又是孤身一人，再也没人来她和沈照的面前碍眼。
“我就不信……”裴玉露出势在必得的表情。
只要给她一点时间，她一定会让沈照喜欢上她！
裴玉吸了口气，转向细烟说：“临江那边还没传来消息吗？”
“没有。”细烟轻轻皱眉：“信都传回去好几日了，又离得不远，照理说是应该有回复了……小姐别着急，或许是最近下雨，路上给耽搁了。”
“咱们明日一早先去见沈二公子，说不准等回来之后，信也就该到了。”
“嗯。”
裴玉只得点头，说道：“那个凝姑娘身份必定是不低的……或许还要通过她来亲近沈二公子。”
“上次礼物的事情思虑不周的厉害……你去，准备一点精细的小玩意儿备着，明日我亲自去送给她。”
“是。”
细烟嘴上应着，心里却觉得不以为然。
那凝姑娘不就是个脸色蜡黄没长开的小丫头嘛？竟也值得裴玉这么上心。
为了亲近沈照，小姐真是太放低身段了。
她有心想说点什么，但又明白，裴玉现在一门心思全在沈照身上，自己说什么她未必会听，还会觉得她这个贴身的婢女不懂事呢。
于是，细烟把嘴巴闭的紧紧的。
又和裴玉说了会儿明日的事情后，细烟转了个话题。
细烟说道：“小姐，给大小姐准备的车马已经出了山城地界，估摸着三日应该能到临江去。”
“嗯。”
裴玉点了点头，脸上的微笑慢慢消失，逐渐换上了冰冷，“她做下那种事情，坏了青州军的名声，也坏了裴家的名声，便该回府去闭门思过。”
“告诉跟着她的人，解药每隔三日给她一次，让她好好记住教训！”
细烟垂首说：“小姐放心，奴婢早就交代过了。”
而此时坐在马车上的裴娇，痛的连呼吸都不敢太重，生不如死是什么感觉，裴娇体验了个一清二楚。
身边的婢女桃子想抱紧裴娇帮她一点，但不能。
因为有两个面无表情的婆子就坐在裴娇的左右，还言辞冷厉无情地提点裴娇。
“大小姐，坐要有坐像，您这晃晃悠悠是个什么样子？”
“知道的说您身体不适，不知道的还以为裴家的小姐都是这个样子呢。”
“请您坐好。”
裴娇咬牙切齿：“我痛，坐不……坐不好……你们出去……”
“不是都吃了解药，怎么还痛？”一个婆子皱眉，冷声说：“真是娇气。”
“就是。”
另外一个附和，“庶出的果然就是庶出的，玉小姐无论任何时候都能坐的端庄，到了大小姐这里，就做不到了。”
“坐好！”
婆子拉了裴娇一把，下手不轻，还扭了裴娇的手臂一把，很用力。
裴娇本就腹痛难耐，这一扭下去，更是脸色惨白的倒吸了口气，“痛——”并且直接栽到了一旁的垫子上去。
婆子皱眉：“装什么死，起来！”
桃子惊呼道：“别——二位嬷嬷行行好，小姐中毒了，解药、解药吃下去还没见效，求您二位别这么折磨小姐——“
婆子面无表情地说：“折磨？老奴二人如何折磨她了？你这个小丫头可别乱说话，我们不过是教大小姐一点规矩而已。”
桃子有口难言。
这是教规矩？分明就是二小姐派了这两个人来故意折腾大小姐的。
那解药，说是一日一粒，可这两个婆子一直是三日才给一粒，非要小姐痛到起不来身才会拿出来，路上其余的为难更是不在话下。
怎么办？怎么办！
她和小姐能活着回到临江吗？
裴娇却咬着牙，用尽全身的力气爬了起来，坐好，颤抖着声音说：“二位嬷嬷教导的不错，我、我的确不如玉妹妹端庄，我这就坐好。”
裴娇又说：“我会努力、改正的，还请二位嬷嬷不要……不要生气。”
两个婆子对看一眼，表情有些古怪。
她受了这么多的欺负，怎么反倒客气起来？
不过，裴娇在家中一向并不怎么受宠。
而裴玉，身为裴家嫡女，集万千宠爱在一身，婆子也不过是诧异了一下子，就继续得意起来，依着离开前裴玉的吩咐，好好调教裴娇。
裴娇都咬牙忍着，黑白分明的眼眸底，却闪烁着猛烈的怨怒。
刁奴！
还有裴玉那个贱人！
等着吧，迟早有一天，让你们跪在我脚边，舔着我的鞋底求我！
……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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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2章 好好调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