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昨日来的。”顾凝也是满眼的高兴:“哥哥,都一年没见了!”
“是啊,一年了都……走,回账去!”话音落,顾君棠便带着顾凝走了。
蓝舟笑道:“就说了,他要是看到人,肯定忘了什么规矩!”
顾君棠一路走,一边询问,得知玄霄在营中给顾凝安顿了帐篷,便到了顾凝这边来。
“怎么就到营里来了?”顾君棠的视线扫了一圈儿,不赞同地说道:“这里再好也不适合你这样的女孩子家。”
“也是因缘际会吧。”顾凝把京中的事情简单说了一些,只是略过那些在丞相府和苏清寒周旋的细节。
顾君棠吸了口气,脸色变得有些不好:“知不知道,当初你‘死了’,若儿写信派人传来,我以为你真的出事了!”
“……”顾凝讪讪说道:“对不起啊哥哥,如果不这样的话,不能顺利脱身,我也是没办法。”
“我知道。”顾君棠又叹了口气:“都怪哥哥不好,没在你身边,保护不了你。”
“不是哥哥的错……况且,现在一切都过去了不是吗?”
顾凝歪着头安抚他:“我不但活得好好的,还能跑到这里来看哥哥呢!”
“你啊。”顾君棠有些无奈。
顾凝想起一件事来,“对了哥哥,你刚才看到我,好像一点也不意外,全是惊喜,我记得昨日蓝舟见我也并不意外我还活着呢。”
“我们都知道。”顾君棠说道:“我收到若儿传信,以为你死了,真的是吓坏了。”
“而且,若儿信里说说的不清楚,我只你这么一个妹妹,自小捧在手心里长大的,怎么能让你死得那么不明不白?”
“我便想回京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想为你报仇。”
“蓝舟他们十几人知道了这件事情,也十分的气愤,他们很感激你当时帮衬他们从军入伍的事情呢,便要陪着哥哥一起回去。”
“可是咱们还没走呢,蓝舟那儿又收到一封贺先生的书信,说你无事,叫我们放心。”
“我是不太安心的,但蓝舟说,贺先生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开玩笑,你无事便是无事,我只能忍着回京的心思,在这里等着。”
顾君棠笑道:“原本是想着,这里的事情处理一下,空一些,便与世子告假回京,如今却是不必了。”
顾凝看着俊朗的笑颜。
如今这些话说的轻描淡写,但可以想见,当初听到自己的死讯,哥哥必定是不可置信,很痛苦的吧。
顾凝声音轻柔地说道:“哥哥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不会让自己出事,我还会保护你,保护家人呢。”
“说什么傻话!”顾君棠拍了拍顾凝的肩膀,“你是个女孩子,自然由哥哥来保护你不受风吹雨打——对了,二公子呢?”
“他怎么让你自己过来?这兵荒马乱的——”
“阿照他有事被绊住了,但是他派了人保护我,一路上都把我安排的很妥当。”顾凝忍不住为沈照说话,“他还写了信,马上就来找我。”
顾君棠笑道:“瞧你,说一句而已,你倒为他解释这么多,哥哥怎么会不知道,你那夫君是什么样的人?”
顾凝垂眸浅笑,“怕哥哥误会他。”
“哎,女生外向啊。”顾君棠笑意颇深,兄妹二人又闲话了一会儿,顾君棠问起顾若。
顾凝的神色变得有些复杂:“若姐姐不见了。”
“什么?!”
顾君棠的惊喜还没褪去,直接转为惊吓。
“哥哥别担心!”顾凝赶紧安抚,“我确定她人到了青州来,现在已经请蓝舟、玄霄、易千山在各营传信,四处寻找,应该马上就会有消息了。”
顾君棠眉心紧皱,如何安心?
与他来说,顾凝和顾若都是血脉相连的妹妹,他对她们二人都是关心无比。
顾若手无缚鸡之力还走丢,这叫人怎么不担心?
但现在,说什么也都无济于事。
顾君棠想了想,说道:“正好这趟粮草的军务解决之后,哥哥暂时没什么要紧事,我亲自在青州范围内找一找吧。”
“那样最好——”顾凝说:“我陪哥哥一起。”
“你就别去了,就在营中休息!”
“不行!”顾凝很坚持地说道:“我要去,多一个人多份力不是吗?”
“而且我在营中也没事情做的。”
“哥哥就当让我出去转转,放放风,好不好?”
“可是现在青州还不算太安稳,有些地方是不是有乱民肆虐——”顾君棠哪能安心。
“这个哥哥可以放心,阿照在我身边放了高手。”顾凝微笑着,其实她还想说,她自己也有自保能力。
但这个说法,估计是不能让顾君棠安心的。
对顾君棠来说,沈照更能让她安心。
果然,顾君棠思忖了一下,说道:“那……你去吧,易统领应该无事,让他陪你。”
……
青州东营
两个老实巴交的小兵抬着一大桶水来,送到了顾若的帐篷里,然后无声的退下了。
顾若喂咬着红唇,瞪着那个桶,一时间没有动作。
账外传来一个妇女的声音:“姑娘清洗吧,小人在外面守着。”
“……”
顾若默默,犹豫了一下,把外衫脱了,连着中衣进了水桶,把自己泡在里面。
那日水中抽筋的事情之后,玄素就送了两个老实巴交的小兵来,说是让她使唤,有什么可以吩咐。
后来又找了两个三十多岁的女子来,说是流民里面无家可归的,花了银子聘来,让她有什么也可以吩咐。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但能不必去河边,避免那日抽筋的窘迫,顾若真的求之不得。
只是……
顾若到底是害羞又内向,不太好意思使唤人。
而且在营中啊,洗澡,想想外面一群男人走来走去,她就浑身不自在,哪里还敢洗?
所以这几日她一直是挽了袖子和裤腿,洗洗手洗洗脚,每两日洗一次头便罢了。
但今天……月信过去了,她身上有些不适,实在是无法忍受,这才要了一大桶水。
她连着衣服,乱七八糟的洗了一通,觉得差不多了,又赶紧从桶里面爬出来,胡乱地把衣服裹好。
待到确定自己收拾妥当了,她才招呼人:“我好了,劳烦你们进来把桶抬走。”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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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8章 让我放放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