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沈照眯了眯眼睛，“你且去外面等我片刻，我们出去说！”
“嗯。”
苏玉点点头，转身迈步往外的时候，眼尾余光看了一眼，沈照是去给顾凝掖被子了。
等两人到了院子里，分坐在简陋的木桌两侧，沈照问道：“怎么回事？说吧！”
“事情牵扯到苏清寒的身世，还有许多的陈年旧事，可费了不少的力气。”苏玉说道：“被冯太后藏起来的那个‘她’，是苏清寒的母亲，也就是花魁银环。”
“我知道。”沈照指尖点着桌面，“你说的陈年旧事，是什么事？苏清寒是个什么身世？”
“这就要从当年的楚皇说起了。”苏玉组织了一下语言，缓缓开口。
“楚皇好美色，当年看中英国公的妻子，临幸国公府，指名道姓要让英国公的妻子张氏侍寝，英国公愤怒不甘愿，但又知道不答应的话，会被楚皇迁怒。”
“楚皇暴戾，可能国公府会无一生还，所以英国公找了身材相似的银环来代替了张氏侍寝。”
“事后，楚皇又看上别的美人，就没再纠缠过英国公夫人。”
“银环作为一个棋子，也是被英国公府用过就弃，继续卖笑。”
“十几年后，楚皇年老，几个皇子之间展开皇位之争，英国公不知怎么想起当初的银环来，一查之下，发现银环生下了一个男婴，流落与市井之中。”
沈照瞳孔微缩：“就是苏清寒？”
“不错！就是苏清寒。”苏玉继续说道：“英国公将苏清寒找了过来，送入宫中成为太子伴读，让他和太子一起读书。”
“那银环混迹与风月场所，也是聪明的，当初暗夜承宠后，私自留下了磐龙玉佩，是可以证明苏清寒身份的东西。”
“英国公有野心，想挑起皇子们自相残杀，等时机成熟，再拿出玉佩证实苏清寒楚皇之子的身份，扶持苏清寒登上皇位。”
“至于冯妙，也是当初英国公府送进宫中的宫女，是为襄助苏清寒的。”
“冯妙知道苏清寒的身份，因此对苏清寒极好，两人是一对情侣，感情也好的离谱。”
“可年少的苏清寒没什么野心，只想着救自己的母亲——银环被英国公府扣押，苏清寒想救自己的母亲，然后离开皇宫那个吃人的鬼地方。”
话到此处，苏玉扯了扯唇角：“结果就是，现实狠狠给他上了一课。”
“苏清寒计划好了一切想离开，但冯妙不想走，冯妙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十分笃信星相命理之说，她说自己天生凤命，绝不离开皇宫。”
“为了贪图权势，冯妙把苏清寒给出卖了，英国公知道苏清寒想逃跑的事情，杀了帮助苏清寒逃跑的所有人，并且砍下银环的双脚威胁苏清寒。”
“苏清寒知道自己是别人争权夺利的工具，再不敢随意妄动。”
“而冯妙，看苏清寒不上进，也直接爬上了当时太子的床，成为了太子的暖床宫女。”
沈照思忖了一下，“太子就是先帝吧，先帝前年驾崩的时候，不过二十五岁，留下个稚子，冯妙又扶持那稚子上位成为小皇帝。”
“嗯。”苏玉点点头，又说：“因为被冯妙背叛，再加上银环陷于英国公手上，苏清寒彻底变了，阴狠而毒辣。”
“他本就极聪明，习武练武，从太子的伴读一步步走到权倾朝野的丞相。”苏玉顿了顿，说道：“他成为丞相之后的事情，你是知道的，龙威军在手，在京中可谓横行无忌。”
“下场最惨的英国公府满门诛灭，是为报当初杀害他同伴和斩断银环双脚之仇……当时，谁都以为是苏清寒看上了英国公家嫡女，英国公不肯嫁闹得呢，可背后的真相却是这样。”
话音落，苏玉和沈照同时陷入沉默。
沈照也为这忽然得知的苏清寒的身世有些意外。
苏玉又说：“那个柳一舟也是英国公府和苏清寒一起出来的……根据我查到的线索，银环应该早就死了，冯妙在骗苏清寒，让苏清寒帮她支撑着京城。”
“不过，看如今的样子，冯妙是骗不下去了。”
“京中要乱起来了，局势可能失控。”沈照沉吟片刻，看向苏玉：“文渊伯府的仇，你要亲手报吗？”
苏玉神色凝重地说：“我有这个机会吗？文渊伯府全府百余口，是死于苏清寒和冯妙之手，要想亲手杀掉这两个人，谈何容易？！”
“所以，我不求亲手，但求他们二人死无葬身之地！”
“好。”沈照点点头，“我明白了，我会尽量给你手刃仇人的机会。”
苏玉默默地看着沈照，明明他说的是一件天方夜谭一样的事情，但苏玉竟然诡异地觉得，沈照说了，便真的可以办到！
沉默片刻，苏玉暗暗吸了口气起身，“我等着这样的机会。”
之后，苏玉便转身离开了。
沈照又在院内坐了一会儿，转身进了屋子，回到床边坐下，手背贴了贴顾凝的额头，温声说道：“阿凝，今天是第三日了，按照云先生的说法，再过两日你便该醒，可得按时醒来才好。”
“不然……我要担心死了。”
顾凝睡得很沉，自然不会应声。
……
接下来的两日，沈照尽心陪伴，内力逼毒，顾凝的情况，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好转。
到了第五日晚上，她的唇色已经没有半点黑紫，只是因着身体虚弱，也不如以前那般殷红粉嫩，瞧着有些发白。
沈照瞧着，还有点干裂。
他拿了一杯温水，用丝帕浸了，轻轻点在顾凝的唇上，想帮她润一润。
在帕子不知道第几次拭上顾凝唇瓣的时候，顾凝忽然轻叹了一声，幽幽地睁开了眼睛，“阿、阿照……”
眼皮还很重，她的声音也很暗哑，一时之间，脑袋里也一片混沌，没搞清楚状况：“这是……哪儿？”
“这是京郊一个村落。”沈照眼含惊喜，“放心，很安全，你身上的毒也解的差不多了……饿不饿？”
“有点儿……”
沈照说：“稍等一会儿，吃的马上就好，伤口还疼吗？头疼吗？”
“嗯。”
顾凝闷闷的应了一声，提不起太多精神来。
沈照便也不再多问，温声说道：“我先喂你喝点水，等会再吃东西。”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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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8章 苏清寒的过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