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凝死死地看着沈照。
前世仇恨暂且不提,要不是君临风一次次在苏清寒面前表现出对自己过度关注,苏清寒也不会一直盯着她,她更不必遭受那日的欺辱!
只差一点,自己就要被苏清寒彻底撕碎,强迫了。
而眼前沈照却一心为着君临风说话,甚至连青红皂白都不曾问过她!
顾凝的心又冷又痛。
可是……
他伤的这么重啊。
顾凝压下心底的所有情绪,她再一次开口:“松开我吧,先让我给你处理伤势。”
“不必!”沈照冷声说道:“九品红的配方你哪里来的?!”
而沈照,却是不需要她回答的。
因为他心中清楚明白。
沈照用力一拽,顾凝狼狈地扑到了他的怀中去,沈照另外一只手捏住她的下颌,咬牙切齿地说道:“为什么你是慕容离的人!”
他解决了小渠镇的事情,连夜赶回京城来,一路上日思夜想是她,担心她被苏清寒为难,担心她晚上一个人孤枕难眠,担心她受了委屈也全部压在心里,憋着不与人说。
可到了京城,她却亲手策划了这么一场大戏给他!
两日功夫,够他发动夜冥楼,查探出自己想要的所有消息。
他无比清楚地知道,苏清寒中毒之事,全是顾凝一手策划,而她还这么快就解了苏清寒中的九品红!
常情是从万毒堂买的九品红,慕容离又是万毒堂背后的人。
顾凝对于那十五人的积极招揽。
顾凝对于给楚灵轩治病的热情和迫切。
顾凝当初那么巧的出现在通天塔给苏清寒下毒。
还有,顾凝一次一次的针对君临风,拉着沈照,也不要他靠近君临风。
一桩桩,一件件,一切的一切,巴掌一样打在他的脸上,告诉他一个再清晰不过的事实——顾凝是慕容离的人,自然一心向着慕容离。
不管是招揽那十五人,还是楚灵轩,亦或者是破坏君临风拉拢侯府!
如今,她这一年多来,对自己的爱恋,两人一起亲昵过的那些日子,一一从他脑海之中闪过。
当初有多么的甜蜜,现在就有多愤怒,多痛苦。
沈照用一种前所未有的眼神,看着顾凝,一字字问道:“你接近我,嫁入侯府到底是为了什么?对我又有几分真心?!”
顾凝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唇瓣抖动,半晌才发出声音来:“所以,你现在怀疑我对你的感情?”
“我不该吗?!”沈照冷声反问,不管是捏着顾凝手腕的那只手,还是捏着她下颌的那只手,力道都再无控制,捏的顾凝痛的无法忍受。
可这些肢体上的痛,远远比不上她心里的痛。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为什么他竟然会怀疑自己对他的感情?
为什么……
顾凝眼底发涩,有湿气朝上泛,水汽氤氲,她看不清沈照的那张脸,唇角却勾出一个缥缈的笑容,“阿照,若我说,我不是慕容离的什么人,我对你是十分的真心,你都不会信吧?”
顾凝含泪低笑,又说:“如果我说,我从未来重生回来,前世我与你惨死与君临风之手,所以才这般针对他,这般狠下杀手,你也是不会信了。”
“我会信!”沈照冷冷开口,似是给了顾凝希望,可却又在瞬间,打破了这份希望,“除非我是个傻子!”
话音落,沈照忽然松手,把顾凝丢到了地面上去。
因为这一个动作,他肩胛处的伤口直接血流如注,他却半点也不理会,冷声吩咐:“戏月,把她带下去,关进南院——”
门板开合的声音响起,一身儒雅的戏月走了进来,拱手应:“是!”
接着,戏月上前来对顾凝说道:“顾姑娘,请吧。”
顾凝闭着眼睛,唇角浮起苦笑。
她又成顾姑娘了。
重生来的这一年多,她对沈照用尽了自己的耐心,追逐着他,想将前世的缘分给续上,可如今却闹到这般田地……
她忽然睁开眼睛,看着沈照:“你问我对你有几分真心,你对我又有多少真心?!”
“官府审案还要人证物证俱全,你说我是慕容离的人,你有证据吗?你看到我给他办事了吗?!”
“……”沈照僵住。
“没有吧?全凭你自己的主观臆断。”顾凝笑了,“我在你心中眼中,也不过如此。”
话音落,顾凝撑着地板站了起来,冷冷说道:“沈照,管我是谁的人,你都不能把我关起来,苏清寒明日一早会派人接我,你交不出人,就等着侯府被诛满门吧!”
她说着狠话,却觉自己如此可怜。
都到了这个份上,还怕他愤怒之下做出什么事情来,把局面搞得更乱,给侯府带来危险。
眼底浮动的湿气忽然不受控制,泪水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滑落。
她从没想到,自己在沈照的面前也会这般……伤心欲绝的哭泣。
真是狼狈,真是可悲!
沈照看着那忽然滑落的泪珠,心头忽然一缩,那放与桌面上的手,下意识地捏紧了桌布。
难道当真冤枉了她?
可那一桩桩一件件,都是铁一般的事实——
顾凝快速转过脸,面向暗处,待到情绪稳定三分,她进到了里间去。
这一进去,便发现里间的东西是被翻动过的。
是沈照怀疑她是慕容离的人,所以跑来翻屋子,想找出点什么证据来吗?
顾凝自嘲地扯了扯唇角,心里越发的冰冷。
她面不改色地上前去,将枕头下的小镜子拿起,揣入怀中,然后一言不发就朝外走。
“站住!”沈照回过神来,低喝一声,“你去哪儿?”
“你管不着!”
顾凝冰冷地丢下一句,就迈步出了枫园。
“你——”沈照想再用内力将她拦回来,可是一运气,喉头一阵腥甜,“噗”的吐出一口血来。
“主子!”戏月脸色大变,冲了进去把沈照扶持住:“主子,您没事吧?!”
“……”顾凝下意识地就要返回头去,帮他看伤。
可却又在瞬间僵住了脚步。
回头干什么呢?
她一个“奸细”,沈照会让她看伤?不过是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吧?
可是。
沈照那满身是血的样子,真的那么刺眼,那么让她的心无法控制。
明明不过电石火花的瞬间,顾凝的心却纠结的千回百转,难受,痛苦,压抑,复杂。
须臾,她闭了闭眼睛,从怀中拿出一个青花瓷药罐,随手挥了出去!
那青花瓷的药罐顺着夜风飞过,稳稳的落在了沈照面前的桌上。
顾凝脚步再无停顿,终于大步离开了。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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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7章 狼狈又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