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恒点头：“知道，苏清寒中了毒，请姑娘前去医治。”
顾凝缓缓说道：“先生觉得，苏清寒是什么人？”
“奸贼。”贺恒果断地说道：“祸国殃民的奸贼。”
“可是这样的奸贼，在京城是天，能掌握所有人的生死啊，他既是杀人的奸贼，为什么不能做我们的刀，为我们所用？”
贺恒一怔：“姑娘是想，设下局，借苏清寒的手处理了常情？”
“不错！”顾凝说：“若局设的不错，还可以顺势要了苏清寒的性命，一劳永逸，何乐不为？”
贺恒沉吟了片刻，说：“这种局不好设，稍有不慎可能殃及自身，姑娘可想好了？”
“我已经想了很久了，想的很清楚。”顾凝唇角微微一勾，一抹杀气隐匿于眼底。
贺恒沉默了一会儿，问道：“姑娘是为了百姓，才谋苏清寒的命？”
顾凝说：“实不相瞒，苏清寒所中之毒与我有关，我如今在他身边解毒，便如同在刀尖上行走。”
“设局谋算他的命，是为朝廷除害，为百姓，但多的，却还是为了自己的私心。”
顾凝淡淡一笑：“怎么办呢，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不是他和常情死，我就要死了。”
贺恒也笑道：“姑娘说的不错，贺某就喜欢姑娘这样坦坦荡荡的性子。”
如果她满口的仁义道德，是为了百姓为了大义，那么，贺恒反倒觉得这个人太虚伪。
贺恒态度诚恳地说：“那么……姑娘便说一说吧，如何设局，贺某来从旁帮衬。”
“好。”
……
一个时辰后，顾凝回到了侯府，写了一个药方后，将柏云叫来：“你将这个方子，送到玉锦轩去，交给苏管事，然后……”
顾凝与柏云附耳说了几句话。
柏云慢慢点头，说道：“奴婢明白了，马上就去办。”
顾凝交代说：“记着，两趟。”
“小姐放心。”柏云微笑，“奴婢知道怎么做的。”
顾凝笑了笑，柏云办事，她也的确该当放心才是。
柏云离开后，便坐着马车到了玉锦轩内。
时至正午，玉锦轩的客人比除夕和元宵少了许多，但也不少。
柏云表明来意后，小厮赶紧引着柏云往后堂去见了苏管事。
“不知姑娘前来，是有什么吩咐吗？”苏管事恭敬地问，现如今，顾凝和顾凝身边的人，对他们而言就是活菩萨，必须客气仔细地供奉着。
柏云微笑：“是这样的，我家小姐拟了个方子，让我来交给苏管事，请苏管事准备一些药材。”
说着，柏云便把药方递了过去。
苏管事很快接过，仔细看了一会儿，说：“这半边莲的用量好像不小呢。”
“是啊，我家小姐说了，半边莲这种药材，平素入药比较少，因此药铺也准备的不多，所以需要提前备着……又因为是要泡药浴用的，用量还很大呢。”
苏管事连连点头：“老朽明白了，烦请姑娘转告顾神医，我们必定一两日就准备好，不会耽搁事情的。”
“好。”
柏云微笑着，冲苏掌柜行了礼：“那么，我便告辞了。”
“姑娘慢走！”
柏云出去的时候，和苏夫人打了个照面，依然是得体的行了个礼才离开。
苏夫人也客气地朝着她回了个微笑，等人走远，才快步走进来问：“方才那个人好像是顾神医身边的，怎么了，小姐的病情有变吗？还是又要银子？我这就吩咐人去准备！”
“不是。”苏掌柜挥了挥手上的药方子，说：“她让咱们准备药材呢，半边莲，要好多……说是给小姐泡药浴的。”
“只要能治好小姐的病，一点药材算什么，是不是？”苏掌柜笑着说：“下午我就不在这里了，柜上的生意你盯着。”
角落里，一个伙计眼睛滴溜溜地看着这里，把那一番对话听了个清清楚楚。
他转向柜台那里，拿了一个木制盒子，对柜台上的人说：“秦二哥，我去给城南杨家送首饰去。”
“快去快回，柜上可忙着呢。”
“知道了。”
伙计离开后不久，苏掌柜也穿戴齐整，把事情交代了一下，准备离开玉锦轩去置办药材，可人还没走出去，柏云却去而复返，脸上带着满满的歉意：“对不起苏掌柜，半边莲不必准备了。”
“啊？”苏掌柜万分错愕，“怎么又不要了？！”
“是这样的，方子是小姐昨晚就给我的，话也是小姐的原话，但今早小姐又跟我说，苏掌柜送去百年雪莲可以代替半边莲，效果比半边莲好得多。”
“小姐还说了，一片莲瓣的效用就抵的上十斤半边莲呢，苏掌柜送了三朵过去，怎么着也能用三个月。”
“是我忙的晕头转向，把这件事情给忘记了，真的很抱歉，苏掌柜！”
“没事。”苏掌柜笑着说道：“那就是说，半边莲，三个月以后也是要用的，既然各家药铺里，这个药材存放都比较少，那我还是提前准备一些吧。”
柏云却说：“不必，小姐说了，三个月后正好换药方，便要用别的药材了。”
“这样啊……”苏掌柜说，“那……到时候用什么药材，姑娘再通知老朽，老朽准备。”
……
玄武大街旁的一处脂粉铺子里，凤薇薇坐在会客的雅间，半眯着眼说：“你说你查到，楚灵轩治病需要很多半边莲泡药浴？你怎么查到的？”
她的对面，坐着一个身穿白色箭袖劲装的女子，女子束着高位马尾，用白色的发带固定，看起来英气勃发。
“我自有我的渠道。”那白衣女子说：“我已经查过，京城的药材铺子里，只有几家大的备有半边莲的存货。”
“我们现在要做的，是把所有的半边莲全部买了，只留两家药铺，让他们必须去那两家药铺买。”
“然后，把这个放在半边莲上。”
白衣女子拿出一个小药瓶。
“这是什么，毒药？”凤薇薇挑了挑眉，又看向白衣女子：“你的办法听起来倒是可行，但谁去买药材？王爷可聪明着呢。”
“如果他发现我害那贱人性命，恐怕能杀了我。”
说到这个，凤薇薇脸色有些难看。
凤薇薇是个女人，也不算太蠢，心里哪能不清楚，王爷早被楚灵轩那狐媚子勾了魂去？
便是在楚灵轩面前多说了两句话，慕容离就让人打的她脸都差点变形。
上一次，楚灵轩落水，慕容离虽然什么都没说，但她却十分不安。
那种感觉，就像是在砧板上躺着，一刀随时能落下来结果了她。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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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3章 人不为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