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看错，的确是她。”
贺恒又说：“她应该是一直在京城附近躲着呢……常情对姑娘一向不善，被君临风赶走，也是因为姑娘，只怕要暗戳戳地谋害姑娘。”
“……”顾凝沉默片刻，“若要谋害我，却又去接触那凤侧妃……似乎是绕的远了些。”
“不远。”贺恒淡淡说：“姑娘忘了，如今楚灵轩在你那里医治，楚灵轩是慕容离的侧妃，而凤薇薇，也是慕容离的侧妃。”
“慕容离的身边，只有她们两个侧妃，其余的女人都是没名分的，正妃之位空悬。”
“如果这个时候，楚灵轩死了，凤薇薇自然成为慕容离身边唯一有分量的女人。”
“而姑娘，为楚灵轩医治，是从慕容离那里换了好处的，对不对？”
“到时候慕容离必定冲姑娘发难，现在沈二公子不在京中，慕容离如果对姑娘下杀手，姑娘……你性命攸关。”
“……”顾凝浑身一冷，茅塞顿开。
是了。
一切正如贺恒所说。
慕容离对楚灵轩十分在意，楚灵轩出事，那么顾凝便是首当其冲。
且楚灵轩是慕容离的软肋，因为捏着她，所以慕容离才把当初通天塔的事情三缄其口。
一旦楚灵轩死了，那么慕容离便没有任何顾忌。
当初通天塔上对苏清寒下毒，以及诸多事情便瞒不住了。
顾凝感激地朝着贺恒看过去：“多谢先生告知我这个消息。”
“这只是小事，无甚要紧。”
“嗯。”
顾凝连连点头，又看向贺恒，说：“先生可有应对的主意吗？”
“暂时没有，得等到果子回来再看。”
“嗯？”顾凝好奇道：“等果子？先生方才说，果子是出去办事了，莫非就是办这件事情？”
“是啊。”贺恒笑着说道：“她混进靖西王府去了，现在就在凤侧妃的院子里伺候，姑娘别担心，她机灵着呢，会保护好自己，不出两日，应该能带来一点消息。”
“到时候我会递消息给姑娘，咱们再见面商议如何应对。”
“好。”
……
因为这则消息，顾凝回去之后，将凝香居以及楚灵轩有可能接触到的人事物都暗中进行了排查，并未发现任何异常，才算勉强安了心。
晚上顾凝躺上床榻的时候，觉得有些疲惫。
这波谲云诡的京城，真的是步步危险。
此刻她才忽然意识到，前世做公主的时候，真的被保护的很好。
那些勾心斗角的事情，都由沈照和君临风去办了。
顾凝负责的，是钱粮和军备，是安抚灾民。
这些事情，比起和那些豺狼虎豹们斗智斗勇实在轻松许多。
也不知道阿照在小渠镇情况怎么样？蓉姐姐可安全吗？
顾凝心思凝重地想着，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她睡的不太沉，恍惚中，自己又去寒月轩给苏清寒诊病。
苏清寒却对她不规矩。
顾凝倒吸了一口气，猛然翻身坐起，却看着黑漆漆的屋子，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少夫人？！”
曼月快步从外面走了进来，说：“做噩梦了？”
“我没事……想喝点茶。”顾凝用袖角擦拭着额头的汗珠，说。
曼月去桌边摸了摸茶壶，说：“茶凉了，少夫人稍等片刻，属下马上去准备热茶。”
“不用，凉的就好。”
“……”
曼月沉默了一下，将冷茶送到了顾凝手上来。
顾凝喝罢，吩咐道：“你去休息吧，不必管我……对了，二公子有信，第一时间告诉我。”
“……是。”
这一晚，因为前面听到的消息，和那糟糕的梦，顾凝再睡不着，便起了身，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儿，打算做点什么。
只是她不想摆弄药材，又不像顾若那样会摆弄针线，转了一圈，倒是没找到什么排遣无聊的。
忽然，她看到床边橱柜上摆着的那许多木雕。
那还是当初沈照傻着的时候，从外面买来的呢。
她记得，有许多工具，存放在抽屉里，还有没雕好的雏形。
顾凝便走上前去，翻找起来，很快便将东西都找了出来。
沈照那时候雕刻的认真，还雕了亲人。
明氏，沈旭，她还要他自己。
现在只有那个“顾凝”是成型的，雕的栩栩如生呢。
其余的都没怎么刻好。
顾凝看着那个自己，唇角微微弯了弯，把木雕放了起来，手指又拂过那个半成品的“阿照”。
想了想，她将灯拿了过来，抓起那些刻刀来。
她是新手，没有学过，又怕把“阿照”刻坏了，所以不敢在那个半成品上下手，而是找了个没有雕刻过的木块练习着。
曼月进了几次劝她休息，顾凝都不为所动。
她的确睡不着。
这一弄，一夜过去了。
第二日一早，顾凝刚用过早膳，龙威军不出意外到了侯府门前来，接顾凝前去。
顾凝上了马车。
到了寒月轩，还是往常的时辰。
只是今日的寒月轩院内，一大片的血红，几个下人正在清晰地板。
顾凝想起，上一次那个安王试着被拖出来，就是在院子里砍了脑袋，溅了一地的血。
今天这是又杀了人？
柳一舟上前来说：“顾神医，请吧。”
“是。”
顾凝回过神，走了进去。
苏清寒坐在床榻上，有些意外的是，他今日没有穿外袍，只穿着一件深紫色的绸缎中衣，眼睛上还蒙着白绢。
室内，似乎些微的香气。
不难闻，但是有点突兀。
因为前几日，顾凝就发现，苏清寒这寒月轩里换了丁香的熏香，今日这香气不是丁香，也并非是寒月轩以前用的香料的味道。
顾凝眉心又是一皱，不知道为什么，心中有些不安。
“站着做什么？过来。”苏清寒开了口。
顾凝回过神来，低垂着眼帘上前去，挽了袖子，帮苏清寒诊脉，确定脉象平缓，又取了金针帮他针灸。
整个针灸的过程，苏清寒都很安静。
半个时辰，就在顾凝的惴惴不安之中过去。
针灸结束，她将金针收好。
接下来，便是换药了。
是每日最后一道工序，换完了药，她就可以立即离开这个让人压抑，不安的地方！
顾凝暗暗吸了口气，把袖子挽的高了许多，解开苏清寒后脑上的白绢。
苏清寒忽然说：“本相的眼睛有些不舒服。”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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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8章 不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