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站这儿多久了?!”顾凝微微一惊,快步就走上前去拉沈照:“下雪了你不知道吗?!”
“知道。”沈照脚下并没动,微微含笑说:“等你呢。”
顾凝抿了抿唇,拖着他要往廊下走,“冷不冷?快过来。”
“阿凝。”沈照岿然不动,微微颔首看着顾凝,“不生气了,好不好?”
“你先过来再说!”顾凝说。
沈照把她的手抓住,“你不生气我就过去。”
“……”顾凝无言以对,看着沈照:“你这是在跟我使苦肉计吗?”
沈照轻声说:“算是吧,心疼我的话,就不要生气了,行吗?”
他此时,唇边笑意加深,露出了那两个好看的梨涡来,眼底的情绪里,几许无奈和宠溺交织,明明他自认为没做错事情,但看着顾凝不高兴,他也愿意放低身段来道歉。
顾凝心底有所触动,唇瓣蠕动了一下。
本就不是气他,看着他这样子,哪还冷漠的起来?
顾凝说:“行!我不生气了,你快过来——”
“真乖。”沈照笑了一声,没有随着顾凝的拉扯过去,反而是一把拉住顾凝的手腕,顾凝往前一扑,直接被沈照拉怀中去了。
沈照喃喃说:“感觉到了吗?其实我不冷的,阿凝。”
“……”顾凝无言以对。
靠的这么近,她当然也感受到了——
沈照体温适中,只有拉她的那只手稍微有些凉意。
顾凝哼了一声,“你骗我。”
“是你自己太心疼我了,所以才这么着急,我可从来没说过我冷呢。”沈照含笑低头,“你可得说话算数,不可以不冷不热的对我,也不能不理我。”
顾凝低着头,“嗯。”
这么好的沈照,她哪里舍得不冷不热地对他,哪里舍得不理他?
她的所有愤怒,其实全部是对君临风。
对沈照,至多是有些无奈而已。
“要说话算数。”沈照低低说:“如今已经和临江府牵连在一起了,便没有办法彻底断的干干净净,但春猎之后,他们便要离京了。”
“你给我点时间,让我把事情处理好,他走后,我们便是想和他牵涉也没机会了。”
“可好?”
顾凝点了点头:“好。”
顿了顿,顾凝又说:“凡事以侯府的安宁为上——”
“嗯。”沈照应了一声,低声说:“那陪我吃点东西好吗?我昨晚可什么都没吃。”
“那你还跑来这儿等我?”顾凝无力地捶了他肩膀一下,“自己不先吃东西去——”
沈照笑道:“等不到你,我哪里来的食欲?走。”
他拉住顾凝的手腕,迈步往凝香居外面走。
两人回到枫园的时候,曼月已经把早膳准备好了。
都是顾凝爱吃的菜色。
两人一起吃了早饭,又去给明氏请了安。
昨晚两人闹了点不愉快,明氏不知是听谁说起了,数落了沈照两句,“你比阿凝大着好几岁呢,怎么也不知道让着点阿凝?”
沈照笑道:“以后我一定让她。”
明氏白了他一眼:“又在油嘴滑舌。”
话落,明氏又看向顾凝,柔声说道:“别生阿照的气,他只有冲着熟悉的人才会显露些真性情,要是旁人,他挂着一脸的笑容,背地里可保不齐想着怎么折腾人呢。”
“好。”顾凝应了一声。
沈照没再多说,不管明氏说什么,他都含笑应下,没有半个字二话。
明氏瞧着他那么听话,当然也不好意思多说什么了。
沈照和顾凝待了会儿后,离开了明氏处。
雪还在下,顾凝和沈照手牵着手走在回廊上。
刚过了落梅居的转角,沈照双手稳稳一伸,将顾凝拦腰抱了起来,步履稳健地往枫园走。
顾凝错愕:“干什么?”
“路滑。”沈照面色温和,柔声说:“我带你回去,顺便休息一会儿。”
“你不知道,我昨晚在椅子里坐了一晚上,可一会儿都没睡,现在困乏的厉害。”
顾凝低垂着眼眸,“你困乏你还这样,我可不轻的,你不费力吗?”
沈照笑盈盈地说:“困乏是困乏,抱你的力气是有的,别担心,不会把你掉下去。”
“……”顾凝无言以对。
别说,她也是大半晚上没睡,今早又是聚精会神的针灸一个时辰,现在精神也有些不济了。
她也懒得扭捏,把脑袋靠在了沈照的肩膀上去。
不一会儿,沈照便到了枫园里,直接进卧房,将顾凝放到了榻上,待到顾凝脱了绣鞋缩上床榻的时候,沈照也窜了上前,躺在了床榻外侧。
他朝顾凝伸手:“来!”
顾凝挑了挑眉,“也不知是谁说的,自己睡书房,我睡卧房,如今爬上榻来这动作可真熟练。”
“想抱抱你。”沈照笑着说。
顾凝沉默了一下,朝前挪了挪,就那么把脑袋枕在了沈照的大臂上。
然她虽闭上了眼睛,却是没怎么睡着。
他们不该为了君临风闹别扭的。
君临风怎么配?
沈照从未做错任何事情,一切都是君临风见缝插针,缠了上来,所以事情才发展到了如今地步。
她一直分的很清楚。
此时想到昨晚两人之间的不愉快,她有些后悔。
明知道在这些事情上,沈照是无辜的,自己竟然还是那么咄咄逼人。
阿照那么好……
她心里默默念着,没过多久,沉沉睡了过去。
睡梦之中,周身被墨兰气息包裹,她忍不住又朝前挪了挪,一点一点的靠近那些熟悉而温柔的气息,手搭上了他的腰间,把他抱紧。
沈照见她这般乖顺,心里绷着的那口气总算是彻底松了下去。
看来,她是真的不生气了。
他低头吻了吻顾凝的额角,把被子拉起,将两人都盖住了。
一夜未眠,这会儿睡下去,顾凝便睡得很沉。
沈照一向浅眠,睡了大约三个时辰的样子便醒了过来。
他低头看着顾凝安静的脸庞,轻手轻脚地把顾凝从自己手臂上移了下去,放在了枕上,帮她将被子仔细掖好,才起身到了外间。
“主子!”门外,传来戏月的声音:“君世子来了。”
沈照一怔:“何时到的?”
“刚到,说是有要事——”
“知道了。”沈照应了一声,披上外袍,往前厅去了。
……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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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9章 沈照的苦肉计